騰!
會芳園裡的戲臺上,旦角正咿咿呀呀的唱著“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卻不想鼓聲鑼聲忽然傳來,怒吼咆哮聲一併響起,竟是將她嚇的雙腿一軟,坐倒在戲臺上了。
就連臺下雅座上坐著的眾多內眷都面色惶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尤氏面色難看,趕緊派人去問。
沒多久,那人便回來稟告道:“回奶奶的話,是……是前院校場裡,三爺正和武威侯家的世子比武。鎮國公府牛世子和奮武侯府的溫世子見打的精彩。便起了興兒,一人搶了戰鼓。一人搶了鑼,在那裡使勁的敲呢。”
“噗嗤!”
一女客笑道:“這才真真是武勳世家。確不比尋常人家俗套。”
另一人客套道:“大奶奶,且隨他們去吧。都是將門虎子,這樣的好日子,總不能拘著他們跟我們一樣,老老實實的坐下來聽戲不是?”
女人們說起漂亮話來,那才叫真正的連綿不絕。
況且今日上門的,多是一些二流世家的內眷。
最尊貴的,大概就是武威侯府的侯夫人了。
不過,她本來見鎮國公府的郭氏等人沒來。心裡就有些不自在。
先前再一聽,她兒子居然和主家幹起來了,心裡就更不大舒暢了。
再怎麼說,她兒子也是客不是?
秦家連續兩代武威侯為大秦鎮守西域數十年,雖然只是侯府門第,卻是實際上的西北王。
整個大秦的頂級豪門中,再怎麼數,秦家都是名列前茅的最頂級行列。
往年賈家長輩過壽,礙於武威侯當年是榮國公的心腹部下。秦家都是打發個管家送一份壽禮,面子上過的去就是。
只是賈家近年居然又重新生髮起來了,武威侯遠赴西域前,又特地叮囑過她。讓她留心榮寧二府的事,尤其是賈環……
所以,她才不得不親自來一遭。
可是說心裡話。她其實還是不大看的上如今的賈家的。
多是靠祖宗餘蔭在吃飯,真正的權利卻半分也無。
哪裡比的上她武威侯秦家。數十年間始終手握西北軍團數十萬大軍,真正的位高權重。
此刻聽聞眾人的言語後。她雖不好直說什麼,卻只是淡淡的對尤氏道:“大奶奶,今兒的戲怕是看不成了。我家那小子野慣了,從武根骨又常得我家老爺誇讚……大奶奶還是先使人拿著府上名帖去太醫院請人吧,遲了多受罪。我等就先散了吧……”
尤氏聞言,臉色陡然難看下來,看向武威侯夫人張氏。
張氏卻是不懼,面色淡然的看著尤氏。
其他內眷,卻是連多嘴一句都不敢。
這時,王熙鳳忽然從門外,和一個姑娘打扮的女孩兒說笑著走了進來。
看樣子,還是王熙鳳在恭維那姑娘。
尤氏又看了張氏一眼後,沒有跟她說話,卻回頭看向王熙鳳,道:“這位姑娘是……”
王熙鳳高聲笑道:“今兒早剛來時我不是跟你說,今兒府上老有喜鵲在枝頭叫,必有貴客臨門嗎?看看,這不是應了?這位便是咱們大秦最尊貴的郡主,明珠郡主,神仙一樣的人物。今日特地來咱們府上吃一杯壽酒……咦,這戲怎麼停了?”
尤氏聞言,紅唇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措辭。
郡主不應該穿龍戴鳳的嗎?哪有這樣隨性打扮的……
不過尤氏畢竟不是普通內眷,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
她先對明珠郡主,即贏杏兒點點頭,而後明媚的笑道:“郡主臨門,果不是喜事是什麼?快快上座吧!”
贏杏兒卻不急著落座,而是笑呵呵的打量了番眾人的面色,還特意在張氏面上頓了頓,微微點了點頭,她是和張氏認識的。
不過此刻卻並未和她多說,贏杏兒雖然其貌不揚,但氣場很足,一干二流世家的內眷婦人們在她的眼神下,竟是多露了怯,低下頭去。
而後,贏杏兒才笑道:“想必是前院的動靜擾的諸位夫人看不下戲了吧?也罷,你們先在這坐著,我去前面瞧瞧。昨兒和環哥兒一起在東來順吃酒,就見他和贏朗打了一架,把贏朗揍的現在還起不了床。今兒我倒要看看,他又要揍哪個。”
說罷,不顧眾人微妙的面色,徑自出門了。
贏杏兒在寧國府婆子引路下,來到校場時,賈環和秦風的打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兩人的力氣差不多都已經耗到底了,這個時候,任何花哨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