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行?
雪梨微有愕色地僵硬點頭接受。好在謝淙也不難聽,她“阿淙阿淙”唸叨了兩遍,又問陳冀江:“那帝姬的名字和封號可定了?”
“名字定了,陛下說叫謝泠。”
雪梨:“玲瓏的玲還是靈氣的靈。”
“都不是。”陳冀江銜笑躬身,“是水字部的泠。若循著大齊的規矩,是隻有皇子從族譜,帝姬起個好聽吉利的名字便是,但陛下說女兒好好教著,未必會比兒子差到哪兒去,便也按著族譜起名。”
平常嘻嘻哈哈的時間太多了,每每聽到他說一下情深的話她都大有點不好意思,這種從旁人口中傳來的潤物細無聲的做法就更是。雪梨面上微熱地咬一咬唇,起身一福向陳冀江道謝,又讓豆沙去拿個金錠來。
卻見陳冀江反倒揮手示意旁人都退下了,徑自上前一步,頷首:“娘子。”
雪梨淺怔,待得房裡的幾個宮女都退了出去,才問說:“大人有事?”
“這事倒不大,但還是告訴娘子一聲為好。”陳冀江又將聲音壓低了些,跟她說,“帝姬封號這事,娘子能不問陛下就別問了。今兒早上封號是和名字一起呈進紫宸殿的,陛下把封號給否了,大抵是不滿意。”
“……哦。”雪梨應了一聲之後不假思索地就點了頭。不滿意就等禮部再想嘛,不是急事。
陳冀江:“和帝姬封號一起被否了的,還有七殿下為女兒請封的事。”
雪梨心絃一提。
好久沒見過七殿下也沒聽過關於七殿下的人和事了,她只知道,在太后病重的事時,他們兄弟倆多少生了些隔閡。
為女兒請封……
易氏生女兒還是去年九月的事呢,這會兒孩子都快半歲了。
她難免多追問兩句,問陳冀江這請封是怎麼回事是先前封低了還是壓根沒封過?
陳冀江回說是壓根沒封過,現下那孩子什麼封位都沒有,就算王府裡也只敢叫她的小字,不敢擅自加上翁主郡主縣主這樣的稱呼。
這兄弟倆是真鬧得不痛快了啊?
雪梨心中惴惴,也不敢貿然做什麼,再度謝過了陳冀江,叫了人來送客。
紫宸殿裡,皇帝一腦門子的火氣沒處發。
打從去年在郢山時鬧出了成太妃代五王請旨休妻的那一檔子事開始,他就把緩和兄弟關係這事放到了心上。然而他越是上心,就越清楚地發現這事真不好辦。
母后病重時他硬著心沒去見,是因為於公於私都不能去見。於公他不能讓曲家看到半點心軟,於私他實在無法忽視那麼多人慘死。
他是委實無法邁過那道門檻對母后表示任何原諒,近一個多月,他猛地意識到七弟跟他慪上氣了。
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說實在的,最初那陣子他其實是擔心過這事來著,明裡暗裡地試探過七弟幾回,但七弟沒顯出任何不快來。在去給太后磕頭的時候倆人甚至有好幾回都碰了個照面,一派兄友弟恭,讓他面對面的都覺不出異常。
七弟這是自己生悶氣生了很久啊……
皇帝為此大感懊惱。回想太后去世後的這幾個月,他不僅試探過七弟,更趁熱打鐵地將曲家徹底辦了這麼大的動靜,七弟愣是什麼都沒顯出來,半句不樂意都沒有。
要不是為孩子請封這事擺了上來,他只怕還要繼續被矇在鼓裡呢。
這事他先前沒親自過問過,朝中的事情太多,府裡添了孩子他實在沒閒心追著去問“要不要封啊,什麼時候封啊?”,以往也都是各府挑個日子遞奏章進來,若他比較清閒就自己給定個封位,忙一些便交給禮部去辦。
是以七弟多了個女兒的事,他當時是知道的,但正值太后病重,七弟自己不提他便也不好說,之後就把這事忘了。直到今天早上有人來提了,他才又想起還有這麼個宗室女沒封位呢。
來提此事的人,是易氏孃家的人。易氏家裡受過曲家提拔,辦了曲家之後他又要為七弟保易氏又不好多給實權,就安了個空領俸祿的閒差下去,另給易氏的父親賜了個爵位算是恩賞,就這樣,易家人才算有資格進宮面聖。
但謝昭可沒想到易氏的父母頭一回進宮面聖是為給外孫女討封位
二人看著都快到半百的年紀了,開口開得挺艱難,支支吾吾半天可算把事說明白了。謝昭一聽,頭就大了
這決計不是表面上聽著這麼簡單,他估摸著,這二位可能也不太清楚裡面的彎彎繞繞請封哪有讓孃家人來請的啊?府裡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