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小說:荊棘鳥 作者:淋雨

遠不會明白。

叢林是他的好朋友,

〃沙沙〃唱歌,迎接他的到來。

風兒颯颯吹,流水潺潺多歡快,

他眺望平川上的燦爛陽光,

夜晚,仰望一天星斗,閃爍著奇光異彩。

人們都喜歡這篇《住在奧沃弗羅的克蘭西》;班卓是他們最喜歡的詩人。也許,這些詩不過是些蹩腳的打油詩,但這些詩本來就不是打算寫給上等人看的;它們是為人民而寫,屬於人民。在那個時候,大多數澳大利亞人都能背誦這類詩歌。比起正規學堂裡教授的丁尼生①和華茲華斯②的詩來,他們對這些詩要熟悉得多。這些詩之所以被戴上了打油詩的帽子,不過是因為它們把英國寫成了一個遠不可及的極樂世界罷了。叢生的水仙花和日光蘭對克利裡家人來說毫無意義,他們住的地方不長那些花。

①艾爾弗雷德·丁尼生,18O9……1892,英國著名詩人。……譯註

②威廉·華茲華斯,1770……1850,英國著名〃湖畔派〃詩人。……譯註

克利裡一家人對澳大利亞叢林澤影的理解勝於一切,因為奧沃弗羅就是他們的後院,詩裡寫的是遊牧路線上放羊的生活實際。在巴溫河畔,有一條曲曲彎彎的正式遊牧路線,這是為了從東半部大陸的一端將生活用品運送到另一端的自由往來的官家土地。舊時,那些牲口商和他們好成群結隊的、飢餓的、糟蹋草地的牲口群是不受歡迎的。當那些20頭到80頭一群的龐大閹牛隊伍從牧場主們最好的牧草中間緩緩透過的時候,真是招人憎恨。現在,由於遊牧官道已經從地圖上消失,浪遊者和本地居民的關係就和睦多了。

偶爾騎馬而來,求一口啤酒,聊聊天,吃一頓家常便飯的牲口商是受歡迎的。有時,他們帶著婦女,趕著由擦破了皮毛的、過了時的種馬駕轅的輕便馬車,車邊掛著一圈壺啊、罐啊、瓶啊,叮叮噹噹地作響。這些在內地從基努瓦到帕魯,從貢德溫迪到甘達該,從凱瑟林到庫裡漂泊遊蕩的女人是最令人愉快的女人,也是最難相處的女人。這些奇怪的女人從來不知道頭頂上該有屋頂,或覺得她們那鐵硬的脊骨下該有木棉褥墊。沒有男人能勝過她們;她們吃苦耐勞、忍飢熬寒,永不停息地用雙腳走遍了全國。她們的孩子就象沐浴著陽光的樹林中野生的小鳥一樣。他們的父母有時端著茶杯聊天,一邊山南海北地扯著,一邊交換著書籍。有時,他們答應把含含糊糊的口信捎給某某人,或沒完沒了地扯著格納化加的牧場主手〃波末〃①的種種稀奇古怪的傳聞;這時候,那些孩子們羞澀地躲在馬車輪子後邊,或一溜煙跑到木堆後面藏起來。不管怎樣,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這些浪跡萍蹤的漂泊者們將會為他們的孩子、妻子、丈夫或夥伴掘一個墳墓,把他們掩埋在運送牲口的道路上的桉樹下。這些樹看起來樣樣都差不多,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認出墳墓在哪一棵樹下。

①澳大利亞人和紐西蘭人對剛剛從英國遷來的移民的賤稱。……譯註

梅吉連〃生活的實際〃這種陳腐的詞彙都不懂,因為環境把她的每一條學習之路都堵住了。她父親在家庭男女成員之間劃了一條嚴格的界線:決不在女人面前談論牲口繁殖育種和交配的事,男人們不穿好衣服也決不出現在女人面前。那種有可能透露出此類蛛絲馬跡的書是決不會在德羅海達出現的。也沒有與她同齡的朋友幫助她。她的生活就是為了這個家的各咱需要而苦幹。在這個家的周圍,根本沒有男女之事。家內圈地裡的牲口幾乎都不生育。瑪麗·卡森不搞馬匹的繁育,她的小馬都是從布格拉的馬丁·金那兒買來的;他幹這一行。除非一個人是專門幹繁殖馬匹的,否則種馬就是多餘的東西,因此,德羅海達沒有種馬。不過這裡有一頭公牛,這是一頭又野又兇的牲口,它的圈棚被嚴格地建在圈地之外。梅吉對它怕得要命,從不到它附近的地方去。狗都關在窩裡,拴著鏈子。在帕迪或鮑勃的監視下,狗的交配是以科學方法進行的,但也得在圈地之外。這裡也沒有機會見到豬,梅吉對餵豬既厭又恨。事實上,梅吉除了照看自己的兩個小弟弟之外,沒有機會看到任何人。無知乃愚昧之本,一個未被喚醒的軀體和頭腦,對於那些本來能自動地使人明白事現的偶然事件是麻木不仁的。

就在梅吉15歲生日之前,暑熱將要達到讓人無法忍受的頂峰時,她在自己的內褲上發現了棕色的、不均勻的斑斑血跡。一兩天之後,血跡沒有了;但是,六個星期以後,血跡又重新出現,這使她的羞澀變成了恐懼。第一次的時候,她認為這是下體不乾淨而留下的痕跡、這使她感到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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