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小說:荊棘鳥 作者:淋雨

慣常行為要困難得多。弗蘭克發現他幹不出他渴望乾的事,他不能當著酒吧的許多人的面把杯子裡的酒潑到他父親的臉上去。於是,他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有點兒不痛快地笑了笑。說,〃對不起,爸,我已經答應到娛樂場去會幾個哥們兒了。〃

〃哦,那就去吧。不過這個你拿去,你愛怎麼花就怎麼花吧。痛痛快快地玩一玩,要是你喝醉了,可別讓你媽發覺啊。〃

弗蘭克瞪眼瞧著他手中那張藍色的、皺皺巴巴的五鎊鈔票,恨不得把它撕成碎片,摔在帕迪的臉上。然而,習慣又一次佔了上風;他折起那張票子,放進他的表袋裡,謝了謝他父親。他無法儘快地走出酒吧了。

帕迪穿著他那件最好的藍色西服,背心扣得整整齊齊,金錶上拴著一條金鍊和一個勞倫斯金礦出產的天然金塊做成的墜子。他拉了位他的賽璐珞硬領,看了看酒吧間裡是否有他熟悉的面孔。在他到德羅海達以來的九個月裡,他不常到基裡來,但是他作為瑪麗·卡森的弟弟和顯而易見的繼承者的地位就意味著他無論在城裡什麼地方,都會受到殷勤備至的接待,人們也清楚地記得他的面孔。有幾個男人在衝他微笑著,大聲喊叫著要請他來一杯啤酒。不一會兒;他便混到那一小群興致勃勃的人中間去了,把弗蘭克忘在了腦後。

這些日子,梅吉的頭髮梳起了辮子,因為沒有一個修女情願會侍候那頭捲髮(儘管瑪麗·卡森有錢),捲髮被編成了兩條粗辮子垂在肩頭,上面扎著兩條海藍色的絲帶。她穿著〃聖十字架〃學校學生的那套素靜的海藍色制服,一位修女陪著她從修道院穿過草坪,把她交給了拉爾夫神父的女管家;她很喜歡這姑娘。

〃哎喲,這小姑娘的頭髮長得真好看,簡直和希蘭的一模一樣,〃有一次神父問到她的時候,她高高興興地向他解釋道:安妮一向是不怎麼喜歡小姑娘的,並且還曾為神父宅邸與學校太近而感到遺憾。

〃得啦,安妮!頭髮是沒有生命;你不可能僅僅因為她頭髮的顏色就喜歡她呀,〃他故意逗著她說道。

〃啊,哦,你明白,她是個純潔的小姑娘……挺哏兒的。〃

他根本不明白,但他既沒問她〃挺哏兒的〃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對這個詞與梅吉的名字念得一樣順溜發表什麼評論。有時候,最好不要把安妨的意思弄得水落石出,或者是對她的話過分注意而使她更來勁兒、用她自己的話來講,她是個能掐會算的人,倘若憐惜這孩子,他可不想聽她說她憐惜的是她的將來,而不是她的過去。

弗蘭克來了,他還因為在酒吧間仍然碰到他父親而渾身哆嗦著,他不知道幹些什麼才好。

〃喂,梅吉,我帶你趕集去,〃他說著,伸出了一隻手。

〃幹嘛不讓我帶你們倆一起去呢?〃拉爾夫神父問道。他也伸出了一隻手。

梅吉夾在兩個她所崇拜的人中間,緊緊地拉著他們的手,她真是快樂極了。

基蘭博娛樂場設在巴溫河畔,挨著賽馬場。儘管洪水已經退去六個月了,但泥漿仍然沒有乾透,急不可耐的捷足先來者已經把它踏成了爛泥塘。在綿羊、牛、豬、山水和那些第一流的、無暇可指的為奪標獲獎而競爭的牲畜圍欄之外,有許多擺滿了手工藝品和吃食的帳篷,他們看著那些牲畜、糕餅、鉤針編織的圍巾、針織的嬰兒裝、刺繡的桌布、阿貓、阿狗和金絲雀。

在這一切的遠處的另一側是賽馬場,那裡,年輕的男女騎手仍正在裁判員的面前慢慢地跟著他們的截短了尾巴的坐騎,在咯咯笑著的梅吉的眼裡,那些裁判員本身看上去就很像馬。女騎手們穿著漂亮的譁嘰女騎裝,高高地坐在高頭大馬的鞍子上;她們的大禮帽上纏著一束撩人乾著急的輕紗。在梅吉看到一個了不起的姑娘騎著一匹鮮龍活跳的馬做出一系列難度很大的騰躍動作,並且一如開始那樣無可挑剔地結束她的表演之前,梅吉是想象不出一個人怎麼能那麼玄地騎在馬背上,戴著那樣的帽子、以比遛花蹄快得多的速度賓士而又穩坐馬鞍、安然無恙的。這時,那姑娘性急地用馬刺刺了一下她的坐騎,碎蹄穿過潮溼的地面,在梅吉、弗蘭克和拉爾夫神父的面前勒住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勾在鞍上的、穿著雪亮的黑色長統靴的一條腿脫開了,那姑娘坐到了鞍子的一側,傲然地伸出了戴著手套的雙手。

〃神父!勞駕幫我下來!〃

他向上伸出兩手摟住了她的腰,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輕巧地一轉身把她抱了下來。她的腳跟剛一沾地,他便撒開了手,把她那匹坐騎的韁繩拿在手中,往前走去。那姑娘和他比肩而行,毫不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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