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東北人,丁笑對大醬有一些執念。雖然不吃也無所謂,但難免會很是想念。打從要開始找黃豆,他就不單單是想製作豆腐和豆乾之類的東西;醬油已經找到了很好的替代品,但無論是什麼醬料;都不能代替他從小到大最習慣的味道。
東北大醬的做法也不全是相同的。丁笑會的這種是很家常的。很多農家都會選擇在頭一年冬季把黃豆炒過之後蒸熟;再做成像磚頭一樣的醬塊子;然後用紙包上懸掛在自家的房樑上發酵到第二年開春。
丁笑製作醬塊子是一個人趁著坤去巡邏的日子;偷偷獨自完成的。不要以為他對坤還藏著掖著;他這是想獨立完成這一沒有把握的工作。畢竟他知道過程,見過人家下醬;自己卻從來沒有操作過。而下醬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即便過程並不繁複,可做不好醬就會發臭。這可是很考驗技術和有一絲運氣的事。
開啟一直掛在西屋的醬塊子,上面已經有了一層白毛,看起來發酵得不錯。趁著今天太陽充足,他趕緊把這幾個醬塊子拿到外面刷乾淨上面的毛之後,掰開了曬上。看著掰開的醬塊子裡面有些油光,丁笑很興奮地自我催眠,自己這第一次下醬也許會成功也不一定。
接下來這幾天,丁笑一直都是在關心醬缸的狀態下度過的。坤也被自家小伴侶的緊張勁兒給弄得對醬缸關注不已,只是沒有笑笑的准許,他是不敢開啟醬缸蓋子的。不過對於翻動醬缸時傳出來的味道,他很是期待。反正在他心裡,笑笑喜歡吃的東西,自己就一定會喜歡!
大醬是需要發酵時間的,所以經過泡鹽水,搗醬等等工序之後,剩下的還是要交給時間和運氣。而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得開始翻地了。比起自家去年已經是人工種植過的土地來說,村裡其他人家的地可得好好松上一翻。
丁笑這幾天真的很忙,在祭祀和村長的陪同下,可以說是一戶人家一戶人家的傳授他那可憐的種地經驗。其實這種工作本來應該是由坤來進行的,怎奈自家地除去珍珠果和那些樹的地方,其他一多半的地也要翻也要整啊,去年是七八個人整那一塊地,今年可就坤一個人!所以種地為大,坤只能在自家先忙活著。
經過丁笑嚴肅地提醒,村子裡的雄性們開始老老實實地翻地,並且儘可能地做到不傷害農地裡的大樹。當然有些人家地裡的樹多一些就鬱悶了,不過丁笑說珍珠果在有遮擋的情況下也能生長得更好,這些人才心理平衡了下來。保護生態,絕不能亂砍亂伐,這不光是獸世的生存規則,也是丁笑經歷過現代社會得到的最嚴厲教訓。
村子裡有幾戶人家是沒有成年雄性的。而這樣的家庭並沒有因為失去主要勞動力而少分到耕地。就比如井虎的伴侶,她家現在只有她和兩個即將成年的女兒,所以這將近五畝地的工作量對她們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別說這裡沒有耕牛和犁耙等種植工具,就是有,三個女人還有兩個是未成年,這也不是說幹就幹得下來的。
當然好就好在她們生活在獸世,這個雄性以幫助雌性為榮的社會。於是巡邏隊沒有輪到班的雄性們就開始在丁笑和祭祀的帶領下幫忙那些戶沒有雄性的人家翻地。而丁笑也比對別人家更細心地教她們如何下種,和種什麼能在秋收的時候得到更多冬季的儲備糧。畢竟沒有了雄性的生活,肉類就會少很多,能夠囤積的糧食才最重要。而對於這樣的人家,他統統免費提供了一小把米果仁的種子。比起珍珠果種個幾年就要重新再來,米果樹可是一勞永逸的好莊稼。
忙忙活活從三月底一直折騰到了五月中旬,等所有人家都把種子下到地裡了。丁笑的第一期工作也算是結束了。儘管後來自家地裡東西都種完了,坤也跟著他到處忙活幫忙村民,還有瓊阿爸和賀阿爹也緊跟著加入“技術員”的陣營,但丁笑還是累得不行。
其實比起腰痠腿乏,最讓他覺得辛苦的是是累心。尤其是自己跟祭祀單獨去教人種地的時候,他總是擔心自己腦袋不夠用,在一禿嚕嘴把不該說的說出來。祭祀他是不擔心什麼,可他不希望讓其他村民多想。他知道不是所有當面說好話的人背地裡都是讚美的詞句。尤其是那些他曾經親眼看過親耳聽過對自己有非議,以前對阿爸有敵意的人家,他總是要多加留意。說實在的,他並不希望教她們,但一旦面對那些憨厚帶笑的雄性叔伯們,他也就沒所謂對那些雌性和半獸人的不爽了。厚此薄彼在這個社會,尤其是以自己正在做的“傳授”大事上,是絕對不應該出現的。
躺在自家厚厚的棉炕被上,丁笑用力地抻了個懶腰。“還是自己家舒服啊!”
坤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