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
“愚僧?”許仙一陣納悶,這些“法”字輩,應該都是佛法傳入東土之後,佛祖親自挑選渡化的弟子,無論道行還是佛法都是精深,怎麼會被一個懂點法術的老尼姑叫做愚僧呢?
法善和尚對老尼姑道:“我方才問你,你尚未答我,這鏡片是你從何處得來的?”
老尼姑道:“再問一次,也無兩樣分別,這鏡片是我在祁連山……”
然而還不等她說下去,法善和尚就介面道:“是在祁連山疏勒南山摩柯洞中嗎?除此之外,尚有袈裟一幅,蒲團兩隻,羊皮禪卷三冊。”
老尼姑大驚,“你、你怎麼知道?”卜算也沒這般準法。
法善和尚搖搖頭,“因為那就是貧僧丟在那裡的東西。數百年前,貧僧曾在那裡受師尊點化,領悟佛法。大徹大悟之後,捨去身上長物,師尊要我將那些東西留在那裡,以待有緣人,說數百年後或有一段師徒緣分。後來不知怎麼,見那樣東西卻在潘公子身上,心下好生奇怪,這潘公子並無什麼佛緣,沒想到應在你身上。
潘玉恍然明白,為何憑身上這鏡片連法海都看不透她的真身,法善怎麼能一口道出,原來此物曾落在他的手中。
“休得胡言,給我掌嘴!”老尼姑卻是大怒,如果說他覺得許仙沒有仙家氣度的話,那法善這嬉皮笑臉的愚僧能和佛祖扯上關係更是不可思議,竟然還敢大言收自己為徒。
然後話音方落,只聽一聲脆響,老尼姑竟毫不留情的給了自己一巴掌,那雷音對法善毫無作用,卻落在了自己身上,真的成了“給我掌嘴”。
“這等要求還真是奇怪!”法善和尚捂著嘴又是一陣樂。
老尼姑更是氣炸了肺,不顧儀態風範的喝罵起來,法善只是不理。但只要老尼姑使用雷音,必然落在自己身上,讓她到後來再也不敢用攻擊性的言法。
法善搖頭嘆息,“可憐我法善如此愛笑,竟然有這麼個苦大仇深的徒弟,罪過啊罪過。”一邊說著卻一邊笑個不停,像是某個笑點很低的觀眾,正在看單口相聲。
許仙、潘玉、雲嫣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如何是好。但知道不是來收自己為徒的,總算是放下心來。而老尼姑這個一心收徒的“收徒黨人”,竟然碰到同門派另一個更強的“收徒黨人”,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感嘆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老尼姑終於在喝出一聲“不準說”之後,徹底沉默了下來。
法善又對許仙道:“也是在數百年前,這陰陽鏡被東華帝君以太阿神光劍擊碎,散佈各方,給貧僧撿到了一塊,如今也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善哉善哉。”
許仙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那就多謝大師美意了!”由衷的感嘆道:“我那師傅若有您這般和氣便好了。”但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位收起徒弟來,比法海還要兇殘幾分。
四百九十四
“師兄他勇猛精進,是有大智慧的人,不過有時難免執拗幾分,實而並無什麼惡意。你雖不願青燈為伴,但廣大佛法原也不是非要斷青絲、入深山方能修得,道無處不在,而佛只在心中。”法善難得拿出嚴肅正經的神色,倒也顯得法相莊嚴。
許仙聽他說的誠摯,也不由端正了神色,雙手合十道:“釋色謹記師叔教誨!”
“釋色?”
“那是師傅給弟子的法名。”許仙臉色微赧,固然知道此色非彼色,但還是覺得不怎麼好聽。不過想必這位法善師叔能夠理解,色即是空的玄妙佛理……混蛋,你笑個屁啊。
法善先是雙肩抖動,而後乾脆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指著許仙,“釋……釋色……”顯然這位佛門高僧想到的並非是“色即是空”這樣的高階貨,而是某些很三俗的東西。
高昂的笑聲驚起一群林鳥,伴隨著笑聲直達天際。
潘玉和雲嫣也是微笑起來,顧不得許仙眉梢抖動,臉色難看。
只有那老尼姑依舊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顯然是笑點不低。
許仙出言打斷,“大師,大師,你不能這樣啊大師,你剛才的形象全毀了你知道嗎?”
法善稍稍收斂笑容,眼睛掃過潘玉和雲嫣,搖頭感嘆道:“法海師兄,他果然是大智慧的人,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不如你轉拜我為師吧!”
“然後你就可以每天笑一笑了,對吧?”許仙慶幸自己拜對了師傅,至少那位還有一點高僧的形象。對這位來說,你跟他談什麼高明佛法人生至理,完全比不上在談法的時候不小心放個屁來的有意思。所以老尼姑來找他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