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石質走廊,光線極弱的壁燈好似隨時都會滅掉。
我想起來了,雖然十年的時間差對不上,不過這裡的確是大概八九年前,指環爭奪戰的時候,我被藍波的十年火箭筒砸中,然後……然後……
太過不堪的有關未知的未來的記憶我不想回憶。呵,這句話的定語還真夠長的……
結果,那時,我最終還是不知道那一槍到底有沒有殺了我。但是,想要殺死我的願望,卻是真實的。
也許我也就真的——
獄寺的腳步聲停在身後。
——到此為止了。
撤下了纏繞在身上的夜之炎,黑色的火苗消失在指環處。
但是、真的到此為止了嗎?
如果在這個世界就這樣死掉的話,等待著我的不知又會是怎樣的時代、怎樣的設定、怎樣的經歷。可我所想要的,結束這件事的研究剛剛進行到了一半。不可以就這麼浪費掉。已經堅持了這些年,更不能就這樣前功盡棄。更何況……Al和前輩,還有埃德蒙君,都在等著我,等著我與他們匯合。
有了同伴就會變強,還真是個符合熱血漫的設定。在我身上,興許就是有了同伴,便有了求生的慾望。
我輕輕轉身,沒敢看獄寺的眼睛,只是把視線停留在領口處。我們的距離不算遠,我的話……兩步就可以讓他進入我的攻擊範圍。
要這麼出手嗎?只要一出手,就等同於斷絕了名為“逃”後路。可我明明知道,我打不過。這個矛盾太大,大到連掙扎都開始無力。
指尖碰到了袖口中的匕首,遲疑著,該不該將其拿出。
對方明顯沒有我這樣的耐性,先是幾支炸藥打斷了我的思考,之後接二連三的攻擊讓我躲避得措手不及。
太勉強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左右的距離不過幾公尺而已。
他也越來越不耐煩,暴躁的脾氣終於在我跳開了又一次的攻擊後開始爆發。
——為什麼不反擊。
似乎是怒吼,可最終傳入到我腦中的,只有這個意思。
——既然沒有在等死,那麼為什麼不反擊。
因為想逃啊,想要逃開。
這本身就是個詭辯吧。
“那麼,請給我一個可以攻擊你的理由,獄寺君。”望著這個領命要殺死自己的男人,我頭一次發覺原來自己的語氣也可以是這樣的正常,就好像再問晚餐吃什麼一樣。
這份淡然,和前輩他一樣。
這一次我望向了他的臉,多麼完美的外貌,卻總是這種表情。不良系嗎?多少少女幻想的物件啊。
……我在這種時候不該評論這些的吧。
在內心鄙視了自己一下,聽到了這銀髮男人低罵了一句什麼,隨後開口道:“死女人,別擺出那種表情……”
可以感受到他強行抑制住的怒火,我卻意外地想要笑。再生氣也改變不了現實,我想擺出怎樣的表情到頭來還是我的個人自由,你又無法控制我的面部神經。那麼把自己弄得那麼急躁又有什麼用呢?
“給我個理由吧,獄寺君,給了我就反擊你。”用著與剛才同樣的語氣,我重複著剛才的話。
是的,我沒有理由。
就算前不久已經用衝鋒槍瞄準了他,我還是選擇了用了另一種說辭而讓自己丟掉槍。而這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沒有任何可以攻擊他的理由。
相反,他卻有著足以讓他拋開一切的動力: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綱吉。
久久的沉默,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下來。
真是,只要有這種機會就要馬上開槍幹掉我的啊,通常電影裡不都是說得越多就越會出意外嗎?
沒有移動腳步,我等待著他的答覆。
——“因為,我們是黑手黨。”
他微微垂目,前額留出了大片的陰影,嗓音比平時還要低上那麼幾分。
我想要笑得像個變態瘋狂一點,嗓子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當初,那個雨天,我問他身為黑手黨的我們能否擁有愛情時,得到的便是這句“我們是黑手黨”。
今天,當我要求他給予我們一個可以相互殘殺的理由時,得到的依然是這一句“我們是黑手黨”。
好一句黑手黨。
當我決定邁入這個世界時,可能就已經註定要萬劫不復了。是的,正因為我們是黑手黨,所以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從頭開始就什麼都沒有。“有”的前提是錯誤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