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只……只叫李三,名也……也是三。三汊河鎮不屬江東門,屬龍江關……”
“可惡!該死!”白無常口中說狠話,臉上的神情陰森冷漠絲毫不變。
“將爺開恩……小的……”李三磕頭如搗蒜,嗓音大變像在嘶聲叫號。
“去你的!”白無常一腳將李三踢得跌翻出丈外,口鼻血流如注:“通風報信的人事先沒查明底細,該死!楊傑。”
“屬下在。”一名大漢欠身應諾。
“明天把那兩個痞棍抓來法辦。”
“這……長上明鑑。”楊傑苦著臉說:“那些蠢貨知道李季玉了得,怎敢出面進一步查證?如果把那兩個蠢貨打個半死,日後不會有人敢通風報信了。”
“回去再說。”“口無常冷森森地向外走。
來的密探中,大半認識李季玉,所以先前驅出宅中男女時,便知道這些男女中沒有李季玉在內了。
捕風捉影,白跑了一趟,勞師動眾毫無所得,回程時似乎健馬都跑不動了,而且少了幾匹馬,可能疲勞掉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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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車與密探在出發離開聚寶門時,便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密探的偵查網布得極廣,訊息極為靈通,大批人馬緊急出動,自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村西北角有一座有兩進小殿堂的龍王廟,有一個老廟祝管理香火。
早年廟中有幾名道士,後來限制出家拆除其他寺廟,勒令僧道還俗或者合併,道士便失了蹤,廟幸好不曾拆除。廟祝不是僧道,所以沒被趕走。
天大旱或者鬧水災,才會有人到龍王廟拜祀,平時香火冷落,大白天也鬼打死人。
老廟祝視茫茫發蒼蒼,年老體衰苟延殘喘。
上了年絕的人,通常睡得少,這位老廟祝卻反常,天一黑就關門睡覺,由於耳背,晚間外面有何動靜,也休想驚醒他老人家出房探視。
今晚亦不例外,老廟祝早就安歇了。
後殿供的是龍王,泥塑金身有模有樣,左右廊的蝦兵蟹將夜叉,一個比一個猙獰,白天連小頑童見了也害怕。
今晚長明燈多加了幾條油芯,光度比平時亮三倍。
神案上法器被推至左側,本來就沒擺設有供品,代之而起的是荷葉盛的菜餚,一大葫蘆酒,折竹板作箸,酒菜香撲鼻。
拜壇太矮,不能當凳坐。
李季玉高坐在神案右側,可以監視大開的殿門。
殿門該是閉上的,但今晚卻大開,讓燈火外洩,其實長明燈的光度有限,殿中幽暗,陰森森鬼氣沖天。
村老的傳聞中,這座距村不足百步的龍王廟,鬧鬼怪的傳說甚多,白天連村中的頑童也很少前來遊玩。
他踞坐在神案上,吃相相當不雅。
頭上梳了懶人髻,穿寬大的青直裰,敞開胸襟露出壯實的胸膛,衣袖擄至肘上方,粗野、驃悍、不修邊幅,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個不幹好事的打手幫閒,或者混世的豪客。
一大葫蘆酒已喝掉大半,菜餚也所剩無幾。
他滿臉紅光,大概已有五七分醉意。
有了五七分醉意的人,正是意氣風發,或者牢騷待洩的時段,不識相的人最好不要招惹這種醉鬼,一句話不對頭,就可能引發暴烈的反應。
領先踱入殿門的人,赫然是本來已經返城的白無常常百戶,鎮撫司三大密探頭頭排名第一的惡魔,舉手投足皆可致人於死的高手。
隨後進入的四個爪牙,兩面搶出堵住了殿兩側。
完全堵死了他的活動空間,有如四面包圍,除非他能鑽入龍王爺的神座下小洞孔,變成老鼠溜走。
白無常陰森可怖的面孔,真像個傳說中的鬼差白無常,狠盯著他的死魚眼,這時卻有了表情,兇光閃爍令人心膽俱寒。
醉鬼是不怕鬼的,他並沒被嚇得酒醒了一半。
“來兩口。”他伸出酒葫蘆,沒有跳下神案打交道的意思:“徐沛高梁一鍋頭,這才是英雄酒。見者有份,有酒大家喝,別客氣,來啦!”
“你認識我,是嗎?”白無常的嗓音帶有鬼氣,毫無激怒的神色流露。
“那是當然。”他自己喝了一口酒:“五六天前,你那位大舅子胡三爺,被我打掉了四顆門牙,嘴巴腫得像豬嘴,他快好了吧?”
“我知道你一定躲在這附近。”“白無常有容人的海量,不提大舅子捱揍的事:“你躲藏的技巧,咱們逐漸摸透了,所以你所弄的虛虛實實手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