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五那天,若原手中拿著一幅畫軸,在灰衣僕人的幫助下下了馬車,跳下馬車。整了整身上的紅衣白裙,抬頭向肖詩南感激地一笑。
他們來的時間正好,魯家門外的街上大桌長凳都已經擺好,鄰里街坊嗑著瓜子喝著茶水七嘴八舌地嘮著嗑。而大門外也停了不少馬車,管家站在門外一臉喜氣。
肖詩南對她說:“你跟著我就好。”
若原笑著乖乖點頭,跟著他走進魯府。
魯府內熱鬧氣氛不比街上差,婢女託著盤子往來其間,賓客的錦衣華服充斥著視野。若原在肖詩南身後時走時停,他必須不時停下和同來的賓客寒暄兩句,若原因為要在宴會上獻圖給魯老爺,特地打扮過,穿著豔麗顏色的絲綢衣裙,頭髮讓醜奴梳成時下女子最流行的髮式,插著鏨金錦雞珍珠簪,她本來又長相美貌,即使站在肖詩南身後仍免不了引起他人的注意。有向肖詩南問起她的,她也大大方方地站出來自我介紹。
宴席開始時若原已經對肖詩南的應酬感到厭煩了。坐在椅子上若原長出了一口氣。
聽到她嘆氣的聲音,坐在她身邊的肖詩南轉頭看她:“怎麼,已經累了嗎?”
若原衝他無奈地笑:“怪不得你不願來赴宴席,這種場合下的應酬實在讓人厭煩。”
肖詩南滿臉贊同地點頭:“是啊,明明不想來還要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中抑鬱。”
正說著,魯家老爺已經在一群人的問好中走了過來,兩人便隨眾人站了起來。
魯老爺是個長著四方臉的中年男子,留著山羊鬍,眼睛倒亮,很是精神。他喜氣洋洋地向眾人說:“今日諸位能來捧場魯某真是感激不盡,我那剛生的小兒承了諸位的福,想來是個福壽雙全的了,啊哈哈!”
“魯老爺的兒子自然是有福氣的!”
“魯老爺喜事連連啊……”
“是啊是啊……”
一時間,底下的應和聲四起。
趁著此時氣氛正好,若原調整了臉上的表情,帶著喜悅和崇敬開口道:“今天是魯老爺家的好日子,小女子冒昧,也想獻上一點心意。”
在眾人好奇和驚異的眼光中,若原走到魯老爺前,雙手呈上了那幅畫軸:“這是小女子親手所繪。”
魯老爺吃驚地接過,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開啟了畫卷,頓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反覆看了幾遍,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沒想到這位姑娘畫技如此了得啊!”
他將畫卷翻過背對著自己,向賓客展示。
席下頓時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幾秒鐘後,席間猛然爆發出一陣驚歎聲:“妙啊,這畫實在是妙啊!”
“這畫上的美人栩栩如生,我都要以為她會從紙上走下來……”
“而且這美人神韻迷人啊……”
從肖詩南所坐的位置看去,若原的身體將畫擋住了大半,他看著賓客們紛紛拍桌讚歎,不禁猜測這畫到底有多好。
他站起來繞到魯老爺正對面,看向魯老爺手中,頓時痴了。
團團盛放的花間,露出美人的上身,她穿著飄逸的白色半透明薄衫,隱隱可看到玉色的面板和鵝黃色內衫上的一枝紅牡丹。畫中似有風吹過,幾縷髮絲和海藍的髮帶被微微吹起,空中也揚起幾瓣花瓣。美人玉手輕捻一朵花,低頭輕嗅,紅潤泛著水色的唇角輕揚,臉上那似喜似醉的神情令看到的人都不自覺地陷入沉醉……
這樣美好的女子,是世間絕不可見的。
肖詩南艱難地將視線從畫上移開,看向若原,她聽著眾人不絕於口的讚美之言,享受著同肖詩南看向那畫時一樣的痴迷眼神,雖然愉快地微笑著,但眼中盡是鎮靜。
他真沒想到,這樣一幅畫,一幅從沒有人能畫出的畫,竟然出自這樣一個女子的手中。
等大家都看夠了,臺下的氣氛平息,焦點便從畫轉移到了若原身上。
魯老爺捲起畫,交給管家,吩咐道:“放到我書房裡好好收著!”轉而看著若原笑道:“魯某孤陋寡聞了,竟然不知君地還有姑娘這樣的丹青高手,不知姑娘是……”
“小女子若原,剛剛搬到故水西畔。”
“啊,原來是若原姑娘,呵呵,姑娘的畫魯某很是喜歡,姑娘可願意給我多畫幾幅?”
魯家是君地的大戶,他開口討要,就代表著上游階層對她的一種肯定,若原自然答應。
魯老爺一帶頭,席間賓客也紛紛道:“我不如也厚顏討要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