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文人遭遇皇帝 作者:水王

不在人世,便不可控制,將不知會造成什麼樣的災難。

據《三國演義》,在曹操的指揮部裡,楊修的職務並不高,看來,曹已經採取了防範措施,只當了個行軍主簿,大概相當於參謀,而且不是作戰參謀,連行軍口令還從別人嘴裡聽說,顯然是閒差了。所以殺他不像殺禰衡、孔融、崔琰那樣頗費周章,擾亂軍心四個字,就推出去斬首。羅貫中說曹操嫉妒楊修的捷才,生了殺心。其實,由於楊修不安生,成為曹植的嫡系黨羽,為其搶班奪權,頗出了一些臭主意,又都被曹操拆穿,隨便找了一個洩密的理由軍法從事。這就是《典略》所說:“至二十四年秋,公以修前後漏洩言教,交關諸侯,乃收殺之。”

老實說,文學家玩政治,和政治家玩文學,都有點票友性質,是不能正式登場的。在中國歷史上,有幾個像曹操這樣全才全能的政治家兼文學家呢?因此,他的一生,既沒有出過政治家玩文學玩不好的鬧劇,也沒有出過文學家玩政治玩不好把小命搭上的悲劇。所以,魯迅先生說:“曹操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個英雄,我雖不是曹操一黨,但無論如何,總是非常佩服他。”

歷史的任何一頁,都會翻過去,說來說去,有一點值得記取的,就是魯迅先生所說,無論政治家,文學家,不管是誰,必須要有真本事,才會永遠。

否則,都是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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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和阮籍(1)

魯迅先生認為,這兩位文人,“脾氣都很大,阮籍老年時改得很好,嵇康就始終都是極壞的。後來阮籍竟做到‘口不臧否人物’的地步,嵇康卻全不改變。結果阮得終其天年,而嵇竟喪於司馬氏之手,這大概是吃藥和吃酒之分的緣故:吃藥可以成仙,仙是可以驕視俗人的,飲酒不會成仙,所以敷衍了事。”

驕視俗人,當然是無所謂的,驕視當朝執政,就有吃不了兜著走的結果。

“竹林七賢”中的這兩位文人,阮籍的佯狂,似是南人所說的“搗漿糊”,“無厘頭”,而嵇康的剛腸疾惡,鋒芒畢露,抵抗到底,不遜不讓,則是北人所說的“較真”,“彆扭”,“犯嘠”,“槓頭”。

當時,司馬氏當政,這兩位文人不開心。因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要篡奪曹魏政權。雖然,阮籍於高貴鄉公在位時,封過關內侯這個虛位,任過散騎侍郎這個閒差,雖然,嵇康娶了長樂亭主,與魏宗室有姻親關係,還任過中散大夫,但是,阮和嵇,並非特別堅定的,要誓死捍衛曹氏帝王的勇敢者。

應該說,誰來當皇帝,這兩位已經享有盛名的文人,既好不到哪裡去,也壞不到哪裡去。可他們,是有頭腦的文人,不能不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視若罔聞。第一,司馬氏之迫不及待,之步步進逼,之欺軟凌弱,之兇相畢露,讓苟延殘喘的魏主,度日如年。太過份了,太不像樣子了,因此,很是看不過去。第二,司馬氏大權在握,箝制輿論,鎮壓異己,不擇手段,弄得社會緊張,氣氛恐怖,道路以目,宵小得逞。太囂張了,太過份了,所以,很心煩,很厭嫌,這兩位很有點脾氣的文人,便產生出來這種對立甚至對抗的情緒。

大多數中國文人,在統治者的高壓政策下,常常採取既不敢正面抵抗,也不敢公然唱反調的態度,以不回應,不合作,不支援,不買賬的消極精神,也就是魯迅詩中所寫的“躲進小樓成一統”那樣,儘量逃避現實。

但是,逃避,談何容易,文人在這個世界上,又沒有得了自閉症,怎麼可能感官在受到外部聲音、顏色、氣味的刺激,了無反應呢?現在來看魏晉時期的這兩位大師,阮籍在反應的反應方面,掌控得較為適度,而嵇康在反應的反應方面,則掌控得往往過度。於是,在這兩位身上,聰明的人不吃虧,不太聰明而且固執的人常吃虧,便有區別和不同了。

《世說新語》載:“晉文王(即司馬昭)稱阮嗣宗至慎,每與之言,言皆玄遠,未嘗臧否人物。”注引《魏氏春秋》:“阮籍,宏達不羈,不拘禮俗。兗州刺史王昶請與相見,終日不得與言,昶愧嘆之,自以不能測也。口不論事,自然高達。”

其實,嵇康與阮籍,是極好的朋友。《晉書》載嵇康“以高契難期,每思郢質,所與神交者,惟陳留阮籍,河內山濤。”,但他對山濤承認:“阮嗣宗口不言人過,吾每師之而未能及。”很是羨慕,很是想學習這位小他一歲的神交之友,很是希望自己聰明而不吃虧,但好像總是學不到位,總是把不住嘴,總是要反應出來。

這兩位的分野,也就成為後來中國文人延續下來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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