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知道你喜歡看沿途風景,偶爾會犯迷糊迷路,沒關係,我會時不時回頭望著你即將走來的方向,等你。
聽到我的聲音,然後,回到我身邊。
番外之夜深濃
雨夜,我的生日發生在這樣的夜晚,總是讓人感覺不安。雨噼裡啪啦砸在窗戶上,利刃一般像似要穿透泥土到達黑暗溼冷的最深處,刺入大地母親深黑色的血脈中。
每到下雨我總有一種天空被撕裂的錯覺,忽明忽暗的天空中有一道道永不癒合的傷,青紫色的像賁張的血管。
“錯生,來看看你的蛋糕。”樓下,李管家在叫我。
“來了。”
蛋糕的味道是在我離家出走的那一次才嚐到,好心的警察叔叔看我又餓又冷,給我買了很便宜的糕點,那種街邊最普通的糕點在我看來都很難得到。
現在我什麼都有了,生活反而變得空蕩蕩,也許我天生不是富貴的命。我沾了一指奶油,在嘴裡咂吧,黏膩的香氣已經難以給我最初的震撼。
“一會兒會有客人來,你要有禮貌。”
“誰要來?不過是生日而已。”
“是玄遠的朋友吧,”李管家將還在滴著水珠的百合玫瑰插在花瓶中,道,“是一位女性,叫安漣。”
“……哦。”我低低迴應了一聲,女性啊,是玄遠請來的客人麼,既然我不認識,那麼就是他的客人了。
“錯生——”
連君尚回來了,雖然今天他有鋼琴演出,但還是在我的威脅下提早回來了。他的睫毛上沾著亮晶晶的雨滴,不仔細看還以為他在哭。
“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只是一支很普通的彩色鉛筆,很小的時候,我一直渴望有這樣一支能勾畫出色彩的筆。
玄遠回來的時候,身邊帶了一個女人,真得很漂亮。相形見絀,我哪一點都不如她。
安漣的司機本是不願意進屋來的,管家勸了很久他才進來。一個很年輕的男子,身上有很乾淨的味道,我對他印象很好,他叫做唐帆,略微有些羞澀。
我在廚房幫忙,玄遠從身後將我攬住,笑道,“錯生長大了,以後一定是個賢妻良母。”
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妻子,賢妻良母這種角色永遠都和我無關。玄遠的頭髮纖細柔軟,掃在耳邊很舒服,我靠在他身上問道,“她是你的女朋友麼?”
“不是,只是相識而已。”
“我以為這樣的場合她沒有必要來。”當我們也是三口之家後我相當排斥別人的進入,我只想三個人在一起,很久很久。
“偶爾說出來今天是你的生日,她便要跟著來,她的父親和我有生意來往,拒絕的話再說第二次的時候若沒有起到任何效用,我也無可奈何。”
“她對於我來說,也只是個陌生人。”
玄遠捏捏我的臉頰,笑道,“對我而言,一樣。”
我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緊緊靠在一起,取暖也好,想獲得足夠的安全感也罷,能這樣在一起我已經很幸福。就這樣下去吧,我們不能再近,也不會再遠。
我們的話安漣好像聽到了,我並沒有惡意,如果註定她要來到玄遠身邊,我什麼也不做。
很快,不勝酒量的玄遠醉得一塌糊塗,唐帆幫我們將他送回屋去,他憂鬱的表情也在淡黃色的燈影下被我忽略了。安漣對我很好,送給我一條鑽石項鍊,出於禮貌我收下了。
我喝了不少,但還不至於失去神志,可頭總是越來越疼,我並沒有堅持到最後,大家都醉了,所以安漣和唐帆今晚要留在家裡過夜。
“錯生,我送你回屋去。”
連君尚已經醉得口齒不清,我推開他沉重的腦袋晃晃悠悠扶著樓梯,“我自己去,你也去睡,晚安。”
腳下一滑,被唐帆接到,我兩眼昏花,重重倒在他身上,再也睜不開眼睛。
夢裡有水落的滴答聲,還殘留著百合的香。全身都清涼舒服。我笑了起來,雖然我還是喜歡在陽光下跑到全身汗溼,可這樣的感覺也不壞。略微粗糙的手指自我的額頭一直撫摸到後背,舒服,很舒服,擁抱比往日來的激烈,撫摸沾染著難以琢磨的感覺,一會兒上天睡在雲朵之上,一會兒沉寂在大海深處安眠。
漸漸的我好似看到了玄遠的模樣,他的樣子從我看到他的一刻起就在心裡留下了最清晰的映像,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我都可以很輕鬆地想起他。
街邊,腳踏車上裝滿了貨物,他瘦高的身體繃得很疼吧,頭頂是敖人的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