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小說:沉重的肉身 作者:博搏

不通。你說我的心態有毛病?我倒想問,誰的心態沒有毛病?我多次說過,這是我“私人的痛苦”,革命理想為我這“私人的痛苦”提供了復仇的機會。難道一切痛苦不都是“私人的”?難道為了“私人的痛苦”去報復應該害羞?自由、民主、人民的苦難,都是為了抹去“私人的痛苦”借來用的口號!就像綺達是我在流亡中借來用的身體。我敢說,總有一天,人們不再需要這些口號,就可以復仇。這就是平等!我的自由製造流血,就是為了有一天報復私人的痛苦不再需要害羞,不再需要像我這樣喬裝打扮,不再需要經過流亡。到那時,沒有教會,只有人民民主專政的法庭。為了建立這樣的法庭,犧牲我自己的生命是值得的。你們應該記住我的犧牲,永遠紀念我這個革命烈士。&nbsp&nbsp

天亮以後

在玉米地裡睡覺,與清晨相逢很特別。我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被曙色抱在懷裡。 沒有想到,一夢醒來,天地不同了。這是一個全新的早晨,從來沒有過的早晨。夢中牛虻和他的父親、情人和她的情人的訴說,喚醒了我的一場大夢——牛虻的革命神話的大夢,做了差不多五年的大夢。牛虻的父親、情人和默默愛她的情人都令我感動,只有牛虻不再讓我激動,我覺得他有點可怕——我也說不出這是為什麼,心中一點感觸而已。 要是能像瑪梯尼那樣去抱慰瓊瑪的哭泣,該有多好;要是瓊瑪早點從自己愚情般的痴愛中醒過來去抱住瑪梯尼,該有多好……&nbsp&nbsp

卡吉婭身體的豐盈和阿蕾特身體的沉重

大約三千年前,赫拉克勒斯(Herakles)經歷過青春期的情感騷亂之後,離了婚,過起自在的獨居生活,以便把自己下一步生活之路的走法想清楚。那個時候,還沒有婚姻法一類的法律,所謂離婚,不過就是婚姻中的任何一方說一句“我想離開你”。 赫拉克勒斯並沒有打算過獨身的生活,他不覺得那是完整的生活,而只是自己人生旅程中一個臨時的僻靜處。 同年夏天,赫拉克勒斯坐在自己人生僻靜處的樹下讀荷馬的《奧德修斯》,見到兩個女人朝自己走來。赫拉克勒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兩個女人將是自己要面對的兩條不同的生命道路,一條通向美好,另一條通向邪惡,儘管兩條道路的名稱都叫幸福。 講這個“十字路口上的赫拉克勒斯”故事的希臘智者普羅狄科(Prodikos)說,赫拉克勒斯是宙斯不小心與某個女人在某個未經約定的沉溺之時偶然留下的一道生命痕跡。由於赫拉克勒斯生得過於偶然,宙斯給了他一項在世使命:消除人世的一切不幸。這項使命艱鉅得要赫拉克勒斯的命。為了補償赫拉克勒斯生命的過重負擔,宙斯賦與了他一種特殊的魔力——編織言語織體的能力。於是,赫拉克勒斯偶然地成了男性力量的原型。編織言語織體幾乎成了男人的身體,或者說,男人的身體掉進自己編織的言語織體中被淹沒了,只有一個沒有身體的軀殼在世間遊蕩,編織言語的世界成了男人的身體慾望。 兩個女人的身體對於只有軀殼、沒有身體的男人赫拉克勒斯來說,正是自己渴求的體溫。沒有身體的軀殼行動不便,活起來累得慌。這就是赫拉克勒斯不想過獨身生活的原因。 朝著赫拉克勒斯走來的兩位女人分別叫卡吉婭和阿蕾特。卡吉婭生得“肌體豐盈而柔軟,臉上塗塗抹抹”,“穿著最足以使青春光彩煥發的袍子”,走路時女性體態的性徵顯得格外突出。用現代話說,卡吉婭生得頗富性感,一副懂得享用生命的樣子。 阿蕾特生得質樸,恬美,氣質剔透,“身上裝飾純淨,眼神謙和,儀態端莊,身穿白袍”。她自稱與神明有特殊關係,是神明的伴侶,因為她渾身是偶然。兩位女人都生得光豔亮麗,儘管是兩種品質不同的亮麗,把赫拉克勒斯照得通體透明。她們盼顧著獨坐在人生僻靜處的赫拉克勒斯,想贏得有編織言語織體能力的這個男人。 卡吉婭緊走幾步,搶先走近赫拉克勒斯,伸出豐潤的手臂摟著他的肩說: 阿赫呀,我看你好躊躇,不知選哪條道路走向生活才好。要是你跟我好,我會領你走在最快樂、最舒適的人生路上,你將嚐到各式各樣歡樂的滋味,一輩子不會遇到丁點辛苦。比如,夏天我會為你找冰雪來降溫,冬天為了你睡得舒服,我會尋找最柔軟的被褥,即便你懶洋洋的時候,我也曉得如何讓你想要和我做……總之,你可以活得輕輕鬆鬆、快快樂樂:隨心所欲聞生活中的各種香味,欣賞自己喜好的任何東西,與任何一個你喜歡的女人玩、睡得舒舒適適,你還可以把男人當女人用……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赫拉克勒斯問。 喜歡我的朋友叫我幸福,恨我的人給我起個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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