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兩岸正狼奔鼠竄、陷進狂亂的敵人射去。
敵人的指揮系統在狂暴的雷雨下已不能運作,令整個防禦線失去整體作戰的能力,不但互相間難以呼應,且沒法向上遊的戰友示警,處於各自抗戰的劣勢,只能作零星的反擊,對長驅直上的十二艘效能優越的雙頭艦再構不成威脅。
事實上江文清一方的戰士也沒法在暴風雨裡分辨目標,不過卻勝在只須朝對方的箭樓、投石機和弩箭車發射弩箭便成,而目的亦不在殺敵,只要能令敵人大亂,削弱敵人的攻擊力便成。
對付戰船最厲害的法寶莫過火箭,在如此大風雨下,火箭卻全無用武之地。
“砰”!
一石塊擊中江文清帥艦的船首,亦只造成輕微的損毀。
“轟”!
帥艦勢如破竹的撞毀第一道連線兩岸的浮橋,速度不改的繼續前進?
視野所及兩岸的敵人亂成一團,四散躲避船上射出的勁箭,雙頭艦隊已控制了主動,敵人再沒有還擊的能力。
當敵人發覺戰船駛至,已失去先機,只餘捱攻的份兒。
“轟”!
第二道浮橋分中斷折,旋被愈趨暴烈的河水衝往下游,更添戰船破關的威勢。
此時燕飛和一眾換上了敵人水靠頭罩的兄弟,從穎水最接近東門的位置登岸,趁天昏地暗、雷雨交加、視野不清,敵人忙於應付入侵艦隊的當兒,渾水摸魚的進入東門。
把守柬大街數重關卡的敵方守衛,早躲進兩邊樓房內躲避雷雨,雖然見到他們數十人擁進來,還以為是先前到穎水的那批水兵,均不以為意。
眾人重返老家,都有恍如隔世的欣喜感覺。
燕飛感覺到再沒有人注意他們時,領眾人轉入一條窄巷,躍上屋頂,逢屋過屋。當從後門進入豐盛海味時,大家都曉得潛入邊荒集的妙計得逞,現在等待的就是大雨過後,紅子春預測的濃霧降臨邊荒集。
第六章 出奇制勝
風勢收斂,雷電漸歇,大雨仍是嘩啦啦的從昏黑的夜空倒瀉下來。
劉裕呆立岸邊高地上,陪伴他的只有宋悲風,其它人全躲進帳篷裡避雷雨。
他清楚地感到生命的轉折點,隨著這場罕見的大雷暴,已以最特殊的方式來臨,而他的命運亦因此與所謂的“天命”掛鉤,至少在別人眼中,他本是卑微的命運再不卑微。
他分不清臉上掛著的是淚珠還是雨水,大雨令他渾身溼透,徹骨的寒涼是唯一使他感到自己存在的因素,令他保持一點清明,不致完全迷失在痛苦的追憶裡。
從壽陽回來後,他一直壓抑心底裡因王淡真服毒自盡而來的悲苦,可是在這雨淚難分的雷暴襄,挾著大勝可期的激動,他把心中的悲傷盡情釋放。
宋悲風並沒有勸止他,只是默默伴隨,履行他貼身保護自己的承諾。
他現在什麼都辦不到,視野也難及遠,現正在邊荒集發生的事,像在遙不可及的天涯海角、在他感官之外進行著,唯一把他和邊荒集的戰事連結起來的,是左方狂流洶湧的穎河河水。
假設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把他殛死,是否是最大的諷刺呢?他的痛苦會否從此休止?又或開始另一個新的生命,與王淡真再續未竟之緣。
急雨嘈嘈的天地逐漸安靜下來,風勢開始減弱,但看情況大雨仍會持續一段時間。
劉裕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為王淡真失去控制。他要以屠奉三、慕容戰等人作榜樣,學習如何做一個冷酷無情的戰士。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在離開邊荒集後繼續生存,邁向目標。
燕飛透窗看著把鐘樓廣場完全置於其威勢下的暴風雨,默然無言。
廣場上不見一人,各武重型武器在肆虐的風襄變成幢幢黑影,像一頭頭俯臥的怪獸,隨時可起而張牙舞爪。
卓狂生來到他身旁,目光投往屹立在大雨迷茫襄的古鐘樓,雙目現出深刻的感情。喃喃道:“我從未想過古鐘樓可以變得這醜陋的,除加建地堡外,還以鐵板封閉了所有窗子,密不透風。”
紅子春來到燕飛另一邊,道:“肯定大霧接踵而至,水氣已開始聚結。”
程蒼古在燕飛身後道:“我們必須在雨停前決定何時下手,如錯失時機,難度會倍增。”
卓狂生道:“如能順利進入古鐘樓,將是最為理想。”
眾人全換上姜兵的裝束,不過仍沒有把握單憑口令進入古鐘樓。
剛從樓上下來的費二撇道:“我們必須於邊荒集回覆秩序前動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