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長安去追捕你,使我們得到千載一時的良機,入宮救回明瑤的爹。事後明瑤雖然沒說甚麼,但我知道明瑤心中是感激你的,也對你改變了觀感。唉!想不到你競逃往邊荒集去,還隱姓埋名,搖身一變成為邊荒集的頭號人物,也變成明瑤和我的頭號敵人。這是否叫造化弄人呢?”
燕飛心中湧起古怪至極點的感覺,就像回到某一段早被遺忘的記憶裹的現實去,一切都復活了過來。
向雨田拍腿道:“燕兄和我在此並不是偶然遇上的,燕兄可知我是憑甚麼本領能於此時出現在此,恭候燕兄大駕呢?”
燕飛曉得向雨田在向他出招,試探他的道行,目光投往蹲在三十多丈外、天穴另一邊的向雨田,微笑道:“當年在長安,向兄總給我一種摸不著底兒的感覺,那時我仍不明白是甚緣故,到今夜此刻,我忽然曉得哩!因為向兄已抵上窺天道的境界,也令我體認到不論正道魔道,到最後其實是殊途同歸,都在尋找虛空破碎的極境,不知道我有否說錯呢?”
向雨田毫不掩飾震驚的神色,愕然道:“坦白說,當年在長安時的拓跋漢,雖是第一流的劍手和刺客,但仍不被我放在眼內,我欣賞的是燕兄的性格才情。但今次重遇燕兄,燕兄宛如脫胎換骨似的,從拓跋漢變成了另一個叫燕飛的人,使我再無法把這兩個名字聯想在一起。”
燕飛啞然失笑道:“有這麼嚴重嗎?向兄說話的語調,令我有一家人的感覺,向兄愈來愈似我們荒人了。”
向雨田也笑道:“這或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為了對付你們荒人,我不得不混進集內好深入地去了解你們荒人,也沾染了你們荒人的習氣。好哩!言歸正傳,燕兄怎會曉得我與聖門有關係,又曉得破碎虛空的境界?”
燕飛淡淡道:“令師墨夷明前輩近況如何呢?”
說出這句話後,燕飛不由緊張起來。他現在幾可斷定自己長得一點也不似墨夷明,所以不論魔門中人,又或墨夷明的徒弟向雨田,都沒把墨夷明和他燕飛聯想起來,令他也對墨夷明是不是自己的生父,抱懷疑的態度。可是縱然如此,對墨夷明是否仍在人世,他是關注的。
向雨田保持蹲著的姿勢,雙目閃閃生輝的隔遠打量燕飛,沉聲道:“燕兄對我的認識,遠過於我對燕兄的認識。燕兄是如何曉得我恩師的名字?請燕兄坦然告之。”
燕飛從容道:三冱並沒有甚麼秘密可言,我從佛門中人得悉令師的名字,更知道他最後藏身於貴族的勢力範圍內,從而推斷出向兄的師承,就是如此。”
向雨田興致盎然的問道:“明瑤又如何呢?”
燕飛搖頭道:“你們不論武功心法,均迥然有異,可知來自不同的傳承。我從沒有想過你和明瑤出自同一淵源。”
向雨田訝道:“你我從來沒有交過手,你怎曉得我和明瑤各走不同的心法路子?”
燕飛道:“這純粹出於一種直覺的認知,沒有甚麼道理可言。”
向雨田露出思考的神色,不住點頭,似有所得,好半晌後再問道:“‘破碎虛空’又如何呢?這不單是我們聖門的最高機密,連聖門內知悉此事的人,也數不出多少個來,皆因牽涉到敝門的聖典,燕兄為何可隨口說出來呢?”
燕飛滿懷感觸的暗歎了一口氣。他情願自己不知道“破碎虛空”的秘密,更沒有結下金丹,能安份守己做個正正常常的人,和紀千千執手偕老。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他沒有上窺至道,練成小二合,孫恩的一關他便過不了,也不能死後復甦,現在更必死於向雨田劍下。
從認識向雨田的第一天開始,直至此時此地,他仍沒法摸得清向雨田的深淺,可知向雨田確是魔門繼墨夷明後最出類拔萃的人物,武功不但在衛娥等三大魔門高手之上,更在李淑莊、譙奉先至乎陳公公之上。
假如他陽神復元,能否把向雨田看通看透呢?他不知道。只知道如現在與向雨田決一死戰,勝敗誰屬,實難以預料。
燕飛心感難宣,報之以一個複雜難言、帶點苦澀味道的笑容,平靜的道:“此事三日難荊貴門的寶典是否《天魔策》?”
向雨田遽震道:“燕兄令我愈來愈驚異了。燕兄可知若依我聖門的規矩,任何人提起《天魔策》三字,我們會立即殺之以滅口?”
燕飛懶洋洋的道:“那向兄現在是否準備要殺我滅口呢?”
向雨田仰天笑道:“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我向雨田怎會是盲從死規矩的人?不瞞燕兄,我雖出自聖門,但從不把自己當作聖門的人,更沒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