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六歲了,剛領了身份證。”
蘇翔注意到她說話的表情和不自覺的勾一下胸衣衣帶的姿態。“外表也看不出來是個孩子了。”他小聲的唸叨著,走出門去。
阿信仔細聽著蘇翔的腳步聲,蘇翔從琳達的屋子裡走出來,在門口停住,轉身打招呼告別,然後是琳達關門的聲音,可是卻沒有腳步離去的聲音。阿信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透過門上的小孔望向外頭。走廊裡,蘇翔只是站在琳達的屋子門口,他盯著阿信的這扇門。魚眼的小孔把一切都放大了,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但阿信總感覺,蘇翔的眼睛在盯著他。
阿信似乎突然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曾經連續三天的時間被堵在家裡,不敢出門。一旦走廊裡傳來腳步聲,他就趴在小孔向外張望,但是那些聲音通常只是上下樓梯的人發出的。阿信習慣把一把高背椅子卡在房門的扳手處,這樣外邊有人撬門,門不會被輕易地撬開。如果有人想進來,必須撞門,而他加固了房門的鎖,如果有人想靠撞門衝進來,他至少有兩分鐘的緩衝時間,可以從窗戶翻出去。他租的這間房子好處是不高,只有四層,而且樓與樓之間很近,他可以輕易地從一幢樓跳到另一幢樓上。為了安全起見,他已經摸索好了逃跑的路徑。
並不是所有的騷擾電話都讓他感覺到緊張。那些拿起聽筒就張口罵人,咆哮著要殺你全家的人都是一些粗魯的地痞流氓,逞口舌之快,缺少實際行兇的能力和經驗。真正窮兇極惡的傢伙打電話反而是沉默,他不需要告訴你你有危險,因為他就是危險,危險是不自報家門的。他打個電話只是為了確認你在家,因為專業殺手的時間都很寶貴,捨不得浪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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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1)
文/奈特魯尼克(加) 夜X/譯
在54街的一家電影院,散場時,我遇見了威廉。比相遇本身更奇特的是我們都孤身一人。我們決定在附近找個地方坐坐,從語氣來看,算是威廉邀我,這讓我感覺他有話要說。
“瓦格納盒子”的裝修風格與50年代截然不同,這也難怪,距離上一次我們在任何一家紐約的咖啡館聊天,已過去了二十年。紅髮的女服務員拿著選單剛離開,威廉就迫不及待地開了腔。
“你知道嗎?關於那些罐子,我終於知道真相了。”
“什麼罐子?”
用不著他那不高興的表情再多持續一秒,我已經回想了起來。對威廉來說,只有一種罐子,佑天的罐子。
佑天的存在,在很長時間內只有一個支持者,就是我的這位朋友,烏特列支大學的歷史學教授威廉·馬立克。威廉的學識和人品在荷蘭乃至西歐的歷史學界早有公論,陷入這樣的孤掌難鳴實在事出有因。
在周邊民族屈指可數的的歷史記載(它們常常以漢語、突厥語、吐火羅語的面貌呈現,而且經過多次互相轉譯很難再保持原樣)中,偶爾會出現“佑天”的字眼。從上下文推斷這應該是一個國家的名字,但也就僅此而已——沒有詳細的地理座標,沒有歷史傳說,沒有任何考古發現,很多人傾向於認為佑天只是一個地理名詞,或是某個其他已知城邦的別稱。
直到1955年,蘇聯考古學家季留科夫 在江布林附近的發掘工作為威廉的主張提供了佐證。起因是當地牧羊人在一處季節性湖泊的邊緣發現了幾件銅器,而不遠處有他們祖祖輩輩都熟知的巨石殘跡。季留科夫和他的同志們在那裡挖掘出了一整座城池。宮殿、市集,墓穴和神廟,建築的風格與這一代任何已知的文明都不同。每幢房子都有著螺旋形的尖頂,而它們朝向各異的排列方式讓人費解,但要是從空中俯視這些殘垣斷壁,能發現它們也排列成了一樣的螺旋,從宮殿出發,由舊至新地向郊區擴散開去。宮殿有一座空心的中庭,殘留著一座日晷,但沒有刻度。
最重要的發現是幾個陶甕,它們出現在一座高大宅邸的地下室裡。季留科夫在陶翁裡發現了數十卷手稿,用石墨制的顏料寫在絹帛上。它們用漢語寫就,字跡各異,但內容基本相同,應該是同一檔案的抄本。在這些重要的絹帛上,出現了這個國家的名字:佑天。
除了這些陶甕,整座城市裡再也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被視為字元的東西,哪怕在哪怕在壁畫浮雕和環形錢幣上,都只見少數幾種圖案。
威廉大受鼓舞,他原本就推斷佑天沒有自己的文字。這個富庶的國家與其它沒有發明過文字的民族一樣,在歷史的長河中極易湮滅,往往只能在征服者的史詩中留下它們的名字。季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