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
“而愛麗絲來自另一個家族,就像賈斯帕一樣?”
“不,這一切還是個謎。愛麗絲完全不記得她還是人類時的生活。她也不知道是誰創造了她。她獨自醒來。轉變她的人已經走了。我們都不能理解為什麼,或者,他是怎麼能做到的。如果不是她擁有第六感,如果她沒有看到賈斯帕和卡萊爾,知道她終有一日將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她也許早就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未開化的原始人了。”
我有太多的事情要思考,還有很多的問題要問。但是,讓我尷尬不已的是,我的胃咆哮起來。我太好奇了,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餓了。現在我才意識到,我已經餓壞了。
“對不起,我一直沒讓你去吃晚餐。”
“我很好,真的。”
“我從沒和需要吃東西的人一起度過這麼長的時間。我忘了。”
“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在黑暗中這話更容易說出口。當我說的時候,我知道自己的聲音會背叛我,把我絕望的迷戀向他表露無遺。
“我不能進去嗎?”他問道。
“你願意嗎?”我根本想象不出這樣的畫面,這樣宛如神祗的人物坐在我父親那張破爛的餐椅上。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我聽到他那邊的門安靜地關上了,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他出現在了我這一側的門外,為我開啟門。
“很像人類。”我恭維他。
“這只是表面工夫。”
在這個夜晚,他靜靜地走在我身旁,他太安靜了,以至於我不得不時不時偷看他,確認他還在那裡。在黑暗中,他看起來更正常些。依然蒼白,依然俊美得宛如夢境,但不再是我們的陽光燦爛的下午裡,那個奇妙的閃閃發光的造物。
他比我先走到門前,然後替我開了門。我正要跨進門框裡,卻半路停住了。
“門沒鎖?”
“不,我用的是屋簷下的鑰匙。”
我走進屋,開啟門廊燈,然後轉過身來揚起眉看著他。我很確定我從沒在他面前用過那根鑰匙。
“我對你很好奇。”
“你監視我?”但無論如何我都沒法讓自己的聲音充滿恰當的憤怒。我被過度奉承了。
他依然不知悔改。“夜裡還能有別的事情可做嗎?”
我暫時丟卡這個話題,穿過前廳走向廚房。他在我之前就到了那裡,無需任何引導。他就坐在我在腦海裡想象過的那張椅子裡。他的俊美點亮了這間廚房。我花了一點時間才能把視線移開。
我集中精神準備自己的晚餐,從冰箱裡拿出昨晚的義大利番茄汁寬麵條,切下一方放在盤子裡,微波爐加熱。它旋轉著,廚房裡瀰漫著番茄和洋蔥的味道。當我說話的時候,我並沒有把眼睛從那盤食物上移開。
“多久一次?”我若無其事地問道。
“呃嗯?”他聽起來似乎在想別的事情,我的發問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還是沒有轉身。“你多久來這裡一次?”
“我幾乎每天晚上都來這裡。”
我大為震撼,急忙轉過身來。“為什麼?”
“你睡著的時候很有趣。”他實話實說。“你會說話。”
“不!”我喘著氣說道,熱血湧上了我的臉,一路衝到髮際線上。我抓住流理臺以穩住身子。我當然知道自己會說夢話,我母親還為此取笑過我。但是,我從沒想過這會是我需要擔心的事情。
他的神情立刻變得苦惱起來。“你很生我的氣嗎?”
“那得看情況!”我感覺到,也能聽到,我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他等待著。
“基於?”他催促著。
“你聽到了什麼!”我哀號道。
一轉眼,他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到我身旁,雙手小心地握住我的手。
“別生氣!”他懇求道。他俯下臉,和我的眼睛落在同一水平線上,對上了我的目光。我很窘迫,想要移開視線。
“你很思念你的母親。”他耳語道。“你在擔心她。下雨的時候,那聲音總讓你休息不好。你原來常在說家裡的事,但現在少多了。有一次你說,‘這裡太綠了。’”他溫和地笑著,期待著——我能看出來——不致於太過冒犯我。
“沒有別的了?”我詰問道。
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確實說過我的名字。”他坦白道。
我挫敗地嘆息著。“經常?”
“更確切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