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福晉在嗎,皇上召福晉過去呢!”李德全略微尖銳的聲音傳來,我噌的站直了身子,嘴唇抿得死緊。
還是來了嗎?
或許,我應該說,終於來了嗎!
“主子,您怎麼了?”
“沒事,我一個人過去就好。”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我轉身慢慢的走著,走到帳口時身體頓時一怔,幽幽說道:“春,有些時候,一旦放棄了堅持,人便失去了靈魂。而對我來講,靈魂重於生命!”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談這麼多,或許,只是我情緒的一個宣洩而已。太多的不被理解,太多的不被認同,將我深深的打壓在谷底,心底深處始終凝結著厚厚的冰層,終年不見陽光。
“李諳達,麻煩您了。”
舒然的笑容淡淡溢位,暮色中,我跟著李德全特意放緩的腳步,緩緩的朝著康熙的御帳走去。
“福晉,皇上今兒個心情不好,你說話也注意些,別……”臨近御帳,李德全突然轉身,一臉擔心的看著我,一如以前我在宮內時一般,細聲叮囑著。
我感激的看著他,真心的淺笑,“謝謝李諳達,我知道了。”
康熙心情不好,原因或許就是我呢!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說什麼,只覺得,今天,或許是一切的結束!
“凌月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在李德全的引領下踏入御帳,眼目所及,帳內沒有任何隨侍的人,只有我們三人。
我規矩的跪在毯子上,彎膝的瞬間頓時傳來絲絲的牽痛。
康熙垂首,根本不曾理會長跪的我,只是兀自批改著奏摺,彷彿我是空氣一般,故意的忽略。
時間在沉寂中一分一秒的逝去,痠疼的膝蓋漸漸麻木,可是,心底卻越漸清晰,煩躁的心愈加平靜,反而透著從來沒有過的堅決。
許久,就在他左手邊成摞的奏摺全部轉移到右手邊時,他才放下筆,靠在椅背上慢慢的飲著茶水。低垂的視線,看不見情緒,只是案上的右手指節不時輕輕的敲著案子。
這個動作我很熟悉,每當康熙在沉思時,總是喜歡擺著這個姿勢。而今天,困惑他的,或許就是我吧!
“凌月,你可知錯?”突兀的聲音驚醒了冥想的我,凌厲的目光,瞬時透過杯沿狠狠的射來,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難辨的痛惜。
“皇阿瑪,凌月知錯。百行孝為先,今天的事情,凌月很慚愧,不該惹額娘生氣,不該氣昏了額娘。”我低垂著頭,認真的悔過。
今天的事情,我們誰也沒有錯,錯的只是時代觀念的隔閡而已。她以清朝的規矩限制我,而我,以我現代的觀念要求胤禎,所以,問題的碰撞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重要的是,我不該將不理智的怨氣發在德妃的身上。他是胤禎的額娘,也是我的婆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我的做法,都是最糟糕的,根本沒有一點為人子女的樣子。
對我那一時的衝動所為,我真的覺得內疚。但是,我的堅持卻不會因此而改變,我可以向她道歉,卻不會屈服她的‘教育’。
帳內再次安靜,康熙靜靜的坐在首位上打量著我,久久,才緩和了面色,不似剛才的生硬,沉沉說道:“還有呢?”
“皇阿瑪,沒有了!”我鎮靜、坦然的回視他,毫不猶豫的說。
“沒有?朕給了你一下午的時間,又讓你在這兒跪了這麼久,你一句沒有就打發了朕?”倒豎的眉頭,頓時不悅的怒視著我,氣憤的雙手打在桌上,震得杯盞輕顫。
一旁的李德全趕忙跑到他跟前,輕輕的拍著康熙的後背,不時擔憂的給我使臉色。可惜我只是瞥了他一眼,便選擇了忽略。
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妥協。
倘若讓我回京後面對一團亂糟的府裡,整天想著如何和她們相處,我寧願選擇在這裡和他說明一切:什麼才是我想要的!
“皇阿瑪,我——”
“你倒還知道自己的身份,還記得朕是你的皇阿瑪?”康熙瞬時起身,憤憤的走到我面前,不住的踱步。
“凌月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我無奈的嘆息,後仰著身子看著他,不願錯過他面上的絲毫表情,也不容他忽視我堅定的神色。
“謹記?”他頓時揚高了聲調,“你是怎麼記的,氣得你額娘推杯倒盞不說,竟然昏厥過去?就因為府裡的側福晉有了身孕,便對你額孃的勸慰不加理睬,還振振有詞的去辯解?不讓胤禎娶妻,霸著專寵,這就是你身為嫡福晉該做的嗎?”微顫的手指著我的眉心,他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