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環境裡,他們像親兄弟一樣,常年生活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可以想象的。發生這樣的事,態度語言有些過激,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實啊,我看你也只是覺得委屈,放不下面子罷了。你也別端著架子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嘛!退一步說,就算小孫對你真有些什麼不妥,也不是原則上的大事,誰沒有做錯事的時候?要是因為這點面子分手,那你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羅雲低著頭,細細品味著歐陽醫生的話,同時臉上的表情也在變化,羞澀的笑容,悄悄的掛上嘴角。
歐陽醫生看著羅雲笑了笑,說:“雖然我和小孫的接觸並不多,但依我的觀察和了解,從他的言談舉止和經歷看,感覺小孫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我知道你只是在責怪他,你不會真正怨恨他。”
羅雲害羞的一笑,像在自己父母面前一樣,撒嬌的說:“什麼不錯呀?說話那麼兇?一點兒也不管別人的感受。”
聽到羅雲的話,看著羅雲羞澀的樣子,歐陽醫生開心的笑了,半開玩笑地說:“我知道你的心思,雖然你們之間有些誤會,其實你們倆人,誰也沒有真的想分開,不過都是在賭氣。年輕人嘛,耍點小脾氣,使點小性子,也很正常,你要是不好意思,用不用我當個月老啊?哈哈。。。”
“歐陽醫生!瞧您說的?我沒有!”羅雲紅著臉急忙否認。
歐陽醫生說:“我看這樣吧!小孫在山裡出來不方便,叫他出來談這件事,他也不會來。還是我來行使一下醫生的權力,正好他也需要來醫院複查,給你們找個機會和理由。”
羅雲感激地看看歐陽醫生,沒有說話,預設了歐陽醫生的提議。
王春明,韋洪,覃光華坐在隧道外聊天,三個老鄉同在一個班,不同的經歷,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家庭背景,短短的幾個月裡,他們每個人,都經歷了不同的曲折,都遇到有生以來的最大挑戰。在鐵道兵這樣一個和平年代的特殊環境裡,留給他們的選擇,卻是一樣的做生活中的強者,還是弱者。
在施工的人群中,王春明幹活還顯吃力,但可以看到,他主動爭搶工作不甘落後的行動;韋洪抱著風槍的身影,雖然還顯笨拙,卻可以看出他的認真和努力;覃光華對裝藥放炮還有恐懼,仍不難發現,他正在嘗試改變自己。
一排長興奮地對孫毅飛說:“一班的這幾個新兵,最近表現真不錯,好像忽然長大了,懂事了,真讓人高興。”
孫毅飛說:“是啊!他們畢竟還是些孩子,能戰勝自我邁過這道坎,確實不容易。其實在他們身上,有我們過去的影子,我們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誰也不是天才,能夠預見未來,更不是生來的強者,也是在遭受曲折,做過傻事後,慢慢成熟起來的。我們這些所謂的老兵,如果總是恨鐵不成鋼,對新兵橫挑鼻子豎挑眼,一味的加以否定,受傷害的不僅僅是他們,也包括我們自己。不過,還是要注意保護好他們的積極性,千萬不要拔苗助長。”
李中海的回來,邢志武情緒的好轉,孫毅飛難得有了喘息的時間,也有機會仔細思考自己的事,和羅雲的關係,開始更多的佔有孫毅飛的大腦。
前前後後,和羅雲斷絕往來已經快兩個月了,每當想到這個難解的節,孫毅飛都覺得一陣難言的心痛,想不去想都難,和羅雲的關係最終會是什麼的結果?孫毅飛腦海中思索著。
相信自己的感覺,也相信羅雲,這一點上,孫毅飛覺得還是自信的。可怎樣解開這個疙瘩?什麼時候能讓這折磨人的感覺結束?孫毅飛沒有把握,又缺乏自信。做戰士的思想工作,孫毅飛有足夠耐心和信心,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難處。可當面對自己,面對自己愛的人,孫毅飛似乎所有的耐心和信心,幾乎都要都喪失了,一天也不想拖延,恨不得立刻結束這痛苦的情感折磨。
孫毅飛歪在床上,隨手從書架上拿起羅雲送給他的書,書已經翻看的有些褶皺,書中好幾處夾著野花做的書籤。孫毅飛心不在焉的隨意翻看,翻著翻著,孫毅飛放下書,從口袋裡拿出羅雲的照片,仔細端詳照片上羅雲的笑容,看著看著,一寸的小照片,被還原成曾經的幸福時刻,孫毅飛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在翻騰,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慘淡的笑容。孫毅飛抬起凝思的眼神,向帳篷的小窗戶外望去,呆呆看著外面蔚藍天空下,滿山翠綠的群山。
電話鈴響了,通訊員在外面的帳篷喊道:“指導員,電話!”
孫毅飛收起照片走過去,拿起話筒問道:“哪位?”
電話裡傳出歐陽醫生的聲音:“你好啊!小孫,我是歐陽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