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沃雪記 作者:瞎說唄

這麼想。”將那個撥浪鼓輕輕放入懷裡,道:“咱們走罷。”月光穿過窗欞,落在他臉上,益發顯得蒼白透明。他嘴角雖含著笑,眼睛裡卻滿是傷心悽惻之意。簡淇胸中熱血上湧,一時不及多想,張臂抱住了他。酈琛本來強自抑制,被他這一抱,登時熱淚止不住地要湧出來。他伸手想要推開簡淇,然而臉頰觸到他溫熱的胸膛,忽然心中痛得發漲,手腳發軟,便推不下去。

良久,簡淇低聲道:“你跟著我回落霞谷去,咱們一起撫養琬兒長大,好不好?”

酈琛抬起頭來,道:“我的妹妹琬兒,是被人害死的。等我替她和爹爹報了仇,再跟你去落霞谷。”他臉上並沒有眼淚,可是嗓子卻啞了。

簡淇正要開口,聽得廊上腳步聲響,卻是丁得一向這裡走來。酈琛輕輕掙脫了他懷抱,向門外走去。

丁得一既然得了酈琛的話,果然老實不客氣地打了兩個大包袱。酈琛見了便道:“你這樣子過不去那狗洞,咱們幫你從牆頭上遞過去罷。”丁得一打躬作揖地稱謝。當下簡淇幫他提了包裹,越牆而出。酈琛問丁得一道:“你家還是住在城東頭,衚衕口第一家?”丁得一道:“是。”酈琛道:“你回去,給丁嫂問個好罷。”

三人作別。酈琛看著丁得一蹣跚而去的背影,忽然道:“小時候我聽家人講飛天大盜的故事,鑽牆越戶,望風遞物,總覺得又好玩,又刺激。不想咱們今天也作了回竊盜,偷的卻是我自己家裡的東西。”簡淇心裡有千般言語不能出口,只伸手握住了他手。兩人默默無語地往客棧方向走去。酈琛看著月光在地下投下兩人的影子,夜闌人靜,一時覺得世上彷彿只剩了他們兩個,手上的溫度一直傳到心裡去。

往事堪嗟

第二日酈琛起了個大早,上過了酈文道的墳,便同簡淇離了滁州出來。兩人各懷心思,走了長長的一段路也沒說一句話。

酈琛忽然道:“簡淇,你能不能讓我也投到你師父門下?”

簡淇想了一想,道:“不能。”

酈琛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資質太差……”

簡淇搖頭道:“不是。要學醫,也不用身體十分強健。只是我們這一門裡的規矩,於你很不相合。”

酈琛道:“什麼規矩?”

簡淇不答,卻道:“你今早在你爹爹墳前,發的是什麼誓?”

酈琛看了看他,道:“你多半也猜到了。我發誓,這一輩子窮其心智,竭其精力,要為爹爹和琬兒報仇。”

簡淇道:“你要入藥師門,恐怕想學的也不是醫術,而是施毒用毒之技罷。”

酈琛被他一語道破心意,也不著慌,坦然自若地迎著他的目光,道:“正是。”簡淇嘆了口氣道:“藥師門以行醫煉藥為主,製毒只是旁支末節。單憑你這一個念頭,師父便決不能收你。”望了酈琛一眼,又道:“並且我們這一門裡的規矩,除卻自保,不可向人下毒,更不得殺一人。”

酈琛一怔,道:“這是甚麼規矩?難道大奸大惡之徒也殺不得?”

簡淇道:“大奸大惡,又是誰來作定論?我師父常道,世間學武之輩,不過是拳腳利害些,便自以為見識也勝過旁人,好作起世法判官來。其實所謂的懲奸罰惡,還不是他們自己一念定奪,哪裡又保得住對了?但凡人有了生殺予奪之權,時日久之,必然是要濫用的。世事頗多難料,而人死不能復生,是以藥師門下決不能殺人。”

酈琛滿心不以為然,心道:“若不能快意恩仇,則學武功又為何來?”卻不願在簡淇面前批駁,想了一想,道:“我學好了醫術,可以讓別人代我去殺。”

簡淇道:“那同你自己動手,有甚麼區別?”

酈琛道:“你師父不也讓洛陽那家的雲鶴,殺了自己的兒子?”簡淇凝視著他,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這話?”酈琛道:“難道不是?”

簡淇道:“不是。”他猶豫一下,道:“這事情我和你說了,你切莫向我師父提起。雲鶴殺了自己的兒子不假,可不是我師父讓他殺的。”

酈琛道:“難道是他自發要殺了自己兒子?”

簡淇道:“是。”酈琛吃了一驚。簡淇道:“我師父當時是要問雲鶴一件事,他不肯說,才將自己兒子殺了。”說著嘆了口氣,道:“雖如此說,追根溯源,還是同咱們脫不了干係。

“我師父從前收養過一個人家遺棄的一個女嬰,長大後嫁了開封一戶人家,沒過幾年突然生了重病,待我師父得知訊息後趕去,已經來不及救治。我師父檢驗屍首,發現她不是生病,卻是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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