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楚的輪廓,模模糊糊地說:“你的東西,怎麼可能送給別人……”
“也就是說你從那時候就記掛我了吧?”車裡的人又美了。
他只是笑,沒有反駁。
若是不記掛,怎會那樣大發脾氣;若是不記掛,怎會無視初春的寒意在花園裡溜達了大半宿,事後又不敢讓人知道因此感染了風寒?
“那我給你的詩呢?”她又拿喬,“是不是早就撕了?我告訴你……
話才說到這裡,一張疊得好好的宣紙自窗外拋了進來。開啟來,正是那首“竹石”,整整齊齊,邊角都沒皺上一點。
她心裡有些發熱,拿著那詩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那我是真把你那詩給撕了……”她垂頭喪氣了。
一隻纖長的手掌探進來,她心虛地把那紙疊好放回他手上,縮手的時候,被他不輕不重地捏了下手指。
她的臉騰地就紅了,又聽他在外頭說:“沒事,以後我每天寫一張給你。”
你可一定記住了——這話是她在心裡說的。
他們一車一馬地在街上溜達,速度已慢到令人髮指的程度,可再慢,終有走完的時候。看著已在眼前的孔府大門,佟錦磨磨蹭蹭地說:“我最近——估計都出不來了,奶奶好像有點疑心,我得……”
馬上的人輕笑,“你是完成任務,想休息了吧?”
佟錦耳根一熱,幾乎從頭紅到腳。
“沒關係。”他仍是笑著,眉眼盡舒,“以後這樣的事都由我來。”
送走蘭青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佟錦都處於騷包的狀態。
孔夢雲自她口中第三十八次聽到他們的定情經過,翻了個白眼,“你說再多也沒用,除非你們現在生米煮成熟飯,徹底不要臉地逼皇上太后下旨賜婚,要不然,皇上和太后一時半會也不會再提給蘭青賜婚的事,刑大人那邊的火氣還沒壓下去呢。”
佟錦倒真嚴肅地考慮了一下,“真可行嗎?”
孔夢雲一巴掌拍到她的頭上,“絕對不行!你可清醒一點啊!你這沒臉沒皮的倒貼過去已經夠沒面子了,再婚前失身……你還真連最後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再退一步說,你不要,你家人也不要了?”
這倒是個嚴重的問題。
佟錦苦惱了,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嚴肅地往自己嘴裡塞肉脯吃。
“你給我留點!”孔夢雲量完太子妃吉服尺寸回來的時候,她奶孃給她特製的蜂蜜肉脯已經就剩下兩片了。“你就胖死吧!”她含淚詛咒。
佟錦倒是沒把這詛咒當回事,因為前段時間錦孃的無意識減肥行動讓她有點過瘦了,她正好趁現在放縱一下。不過,另一件事倒真是有點麻煩,現在的情況下,要是蘭青貿然去佟府提親,得罪的恐怕不只是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刑大人,怕是還有太后。要是太后動怒,他們這親事成不成的倒真成了未知之數了。
不過,好在她和蘭青都不是什麼搶手貨,倒也不怕拖一拖,只要拖過這個風頭,她相信她和蘭青還是會有大把美好未來的。
多時的努力終於有了著落,佟錦的心情也是大好,待回了佟府,又有一件喜事找上門來。
陶氏和胡嬤嬤這一個月來鬥得是不亦樂乎,從搶地置地到蓋房修園,樣樣攀比著來。宮裡最近也有了風聲,皇上身邊的黃存喜光這一個月就去了京郊三四回,都是秘密出行,但陶氏和胡嬤嬤的人分明就在遠郊的置地處見過他,如此一來,皇家要新建園子的訊息便在二人心裡坐實了,更是大把大把的資金砸下去,都打算著能從這次的置地行動中大撈些好處,同時又都各自向黃存喜接觸,向他打聽具體的收購情況。
不打聽還好,這一打聽,出事了。
黃存喜直接把一張地契拍在前去打探的人面前笑臉一斂,“誰說是皇上要修園子?那些地是我一個朋友的私產,託我照看的!你們好大的膽子!竟連皇上都敢編排!”
黃存喜直接扣了陶氏和胡嬤嬤派去的人,又傳回這些話,這麼一來,陶氏和胡嬤嬤都慌了,那些地她們可都是真金白銀收回來的,房契地契樣樣手續齊全,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旁人的私產了呢?
黃存喜卻不聽她們的辯解,只拿出那張地契,讓她們不服就去順天府衙報官。
胡嬤嬤畢竟是宮裡出來的,明白一些事情的陰暗性與大太監的權勢,並不敢真的與黃存喜翻臉。陶氏卻極為不忿,她自執掌公主府以來,還是頭一回吃這麼大的虧,黃存喜那邊還頻頻要求她趕快推了先前建的莊子房屋,否則就要告她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