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回到胡泊家,胡泊不在家,不知幹什麼去了。
這時,聽得門鎖響,胡泊拎了一籃子青菜回來了。還以為錢送上了,取貨合同也簽了字。可一進門,見玉兒披散著溼發,坐在沙發上,神色冷峻,怒氣未消,裝錢的信封和取貨單都在茶几上放著,心裡已明白了大半。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說:“玉兒,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去辦這件事。”又問,“怎麼,他欺侮你了?”
玉兒搖搖頭。
“要是他欺侮你了,我們寧可不辦這筆業務,也得找他算賬!哎,你說話呀!”胡泊雙手扶住玉兒的肩膀,腦門兒抵住她的額頭。
玉兒仍是搖頭。
胡泊吼了聲:“我找他去!”起身就往外走。玉兒忙站了起來,叫道:“別!你別去!”撲上去就抱住了他的後腰,把臉貼在了他的背上,說:“沒啥。他只是說話太生硬了。我不願跟他談下去,就回來了。你別去找他,你跟他鬧翻了,咱走了,沒事了。可吳經理還在他手底下。對吳經理就不利了。這事兒我沒辦好。如果你覺得我無能,我明天就走。”
胡泊轉回身,一手摟住她的肩膀,一手托起那圓潤的下巴兒,問:“你看著我的眼睛,你看我還能讓你走嗎?玉兒,我離不開你了!這輩子也離不開你了!除非你要離開我,那我沒辦法……”
“你,你!”玉兒低低地叫著,淚花溢位了眼角。
胡泊吻著她的淚,又吻她淚溼的長長的翹起的睫毛,吻她挺直的鼻樑,吻她腮心的酒窩兒。最後,吻住了她的唇。那豔紅的唇邊軟軟的,柔柔的。胡泊只覺得又有一股子花香和草香撲面而來。
過了一會兒,他感到玉兒在回吻他了,她的舌尖兒伸了出來,吻著他的嘴唇,又去吻他那颳得發青的雙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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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電話鈴卻急促地響了起來,胡泊忙去拿起了話筒。
來電話的是吳經理。他有些歉意地說:“胡總,咱們的這筆生意,看來是做不成了。仁局長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這批貨不給你們發了。其他的啥也沒說,就扣了電話。聽口氣,挺火的。”
胡泊忙說:“這事辦不成沒關係。生意不成情義在。”
放下話筒,胡泊轉回身,又抱住了玉兒,將她橫抱起來,進了裡屋,放在床沿上,仍摟著她,說:“玉兒,我再問你一句,嫁給我吧!”
玉兒掠掠未乾的長髮,長嘆了一口氣,側過臉,望著他,問:“你真的喜歡我?”
胡泊反問了一句:“你說呢?”
玉兒又長嘆了一聲:“如果……我說了我的身世,你肯定會嫌棄我的。我在你眼裡,肯定會變得一錢不值。”
胡泊用手輕輕地捏捏她的臉蛋兒,在上邊吻了一下:“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除非你嫌我老、黑、醜。”
玉兒緩緩地推開了他,坐到了對面的一把椅子上,說:“本來,我不想告訴你,或者等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如果,你想知道,我……”
窗外突然響了一聲雷,震得窗戶都顫動了一下。胡泊掀開窗簾的一角看了看,外邊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院中一片迷迷濛濛。雨簾如無數條小溪,順著玻璃往下流。接著,又是幾道銀色的閃電,一串轟響的雷聲。
胡泊雙手的十指交叉在一起,用力攥了攥,用兩個並在一起的大拇指頂住眉骨中間。然後抬起頭:“說吧,估計我不會動搖的。”
室內突然沒有了聲音,只聽樓外雷聲由遠而近,轟轟炸響。雷聲過去了,玉兒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離胡泊一米多遠的地方站住,解開了襯衣的第二個釦子,露出了胸口上的那朵刺青。說:“你看看這兒。”
藉著一道雪亮的閃電,胡泊看清了那塊刺青,詫異地抬起頭:“哎,上次在嫦娥酒家拍照片,我怎麼沒發現?這,這是怎麼回事?”
玉兒掩上襯衣,繫上扣兒,說:“上次拍首飾廣告片,讓沈化妝師用項鍊上一顆鑲鑽石的小金花給遮住了。”又回去坐在椅子上,“聽我給你說。”
天低雲暗,室內如黑夜一般。胡泊幾乎看不清玉兒的五官。她開始講起來,從自己的父母、哥哥,講到上高中三年級時,為了哥哥就業找物件而輟學當了來永的未婚妻,講到先在鄉供銷社門市部賣百貨,後到縣百貨商場賣服裝,來永讓她當會計。講到來永在古梨木椅子上佔有她的那個可怕的雷雨之夜,講到20歲時就被來永在戶口本上改為23歲結了婚。婚後七年,因沒能給他們家生個孩子,捱過數不清的謾罵。講到來永把她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