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小說:彗星住人 作者:連過十一人

的大椅子,將椅背放倒,坐在上面,讓情人替自己刮鬍子。寬敞的浴室裡放一個巨大的透明水缸,讓情人像美人魚似的在水中跳芭蕾,自己則一邊品著香檳酒,一邊欣賞…… 祖父活著的時候,一定也是這樣金屋藏嬌的吧。祖父曾將新橋的一名藝妓納為自己的小妾,後來嫌她牙齒長得不好看,便拿出八十萬日元讓她去整牙,當時一名大學生剛參加工作的薪水才五萬日元。結果那糊塗牙醫竟把發票寄到家裡來,被祖母知道了,大發雷霆,一時間祖父有家難歸。 阿葵不由得懷念起祖父生前的一些往事。 常盤家的先祖原是生活在京都的朝臣,明治維新時來到東京,與英國商人建立了良好的關係,為後來設立“常盤商事”打下了基礎。據說祖父十歲起就開始接觸煙和酒,十三歲時已出入花街柳巷。在常盤家,很小就讓孩子熟悉大人世界,教他們學會成人的遊戲,因為大人們認為,單憑像武士那樣的誠實和堅忍,有時會產生反作用,使得孩子們將來抵擋不了酒、女人和貪慾的誘惑。所以直到祖父那一代為止,歷來都是在二十歲之前,便讓孩子充分體驗荒唐頹廢的生活。 然而,出身於武士門第的祖母卻對孩子們嚴格監督,她用良好的修養教育孩子們,決不容許孩子們以祖父為榜樣。或許父親深受祖母的影響,他是帶著一種罪惡感與情人相會的。不過,阿葵卻決心要像祖父那樣放浪人生。 祖父常盤久作在阿葵十歲的時候,在情人的家裡突然心臟病發作,永遠停止了呼吸。 他活了七十二歲。&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

《彗星住人》第三章(1)

這還是常盤久作擔任“常盤商事”社長時的事情。 在義大利歌劇團訪日公演的幕間休息時,三十五歲的常盤茂在休息室偶然與大學時的同學重逢。那個同學現在在一家唱片公司任職,他把自己身邊的一名作曲家介紹給阿茂。這是一個身材高挑、面龐清瘦的男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明顯高出別人一頭,那輪廓硬朗的臉型,幾乎同義大利人一模一樣。常盤茂想,他太像一個人了,可一時又想不起這個人的名字來。雙方握手、自我介紹、談對歌劇的觀感,幾句話一過,常盤茂終於想起來了:卡夫卡!他那像北海道狐狸一般警戒的目光,活脫脫就是弗蘭茨·卡夫卡的翻版。 歌劇結束後,三個人被斯臺方諾的極具感染力的歌聲所感動,情緒仍然處於興奮狀態,於是他們一同來到銀座的餐館。吃過義大利烤牛排後,常盤茂又請兩人去他經常去的夜總會。作曲家雖然話語不多,卻很有幽默感,一起喝酒讓人一點也不覺得枯燥。 常盤茂問他寫過什麼曲子,他立即興致很高地回答:“我來演奏一曲吧。”說著,將夜總會里的鋼琴師推開,坐上琴凳,演奏起自己的作品來。 這是一首曲調憂傷的華爾茲。阿茂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這樣的情景:在籠罩著一片迷霧的北方荒野上,患風溼病的老婦人一面在泥濘中掙扎,一面擁著亡靈在跳舞。不知怎麼的,曲調忽而又變得滑稽可笑起來,節奏失調,讓人根本抓不住旋律,整個就像脫臼了一樣。 猛地,音樂聲戛然而止。 阿茂和朋友嗤嗤地笑著,問作曲家這是什麼曲子,怎麼剛聽時好像很憂傷,後來卻讓人有一種關節“嘎巴嘎巴”被拆卸開來的感覺。 作曲家應聲答道:“這首曲子叫《優雅而感傷的土左衛門①》,表現的是泰坦尼克號上溺死的乘客在大海浪尖上跳華爾茲舞的情景。” 阿茂的笑容即時僵住了。朋友貼近他耳朵解釋說:“他寫的盡是這樣的曲子,所以一首曲子都賣不掉。” “不過只要聽過一次,就很難忘記。這首土左衛門華爾茲是最近的作品嗎?”常盤茂問。 作曲家臉上顯出些許得意,回答說:“這是我剛才作的。” 原來是即興演奏。可即使是即興演奏的音樂,卻能讓人清楚地感受到某種情景,而且讓人露出會心的微笑,阿茂不禁啞然。他想,這個男人不是天才,就是擁有某種特殊感覺的人。 朋友悄悄對阿茂說:“這個男人的感覺跟我們完全不一樣,所以我能理解他為什麼讓那些淹死鬼在海中跳舞。他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 常盤茂與野田藏人就是這樣相識的。那一晚,三個人一共喝了三家酒吧。越聊,常盤茂對野田的天才和特殊感覺就越發懷有敬意,臨別時,他問野田:“你是哪兒的人?” 野田是這樣回答他的:“我出生在哈爾濱。父親生在長崎,母親生在聖彼得堡。我們家族都喜歡旅行,從十九世紀末開始就在世界各地旅行,我就是在旅途中出生的。我也不知不覺地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喜歡上了旅行。不過這可一點也不像接力賽跑。” “你是日本人嗎?”藉著酒勁,常盤茂以直截了當的方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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