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彗星住人 作者:連過十一人

母親已經死了,那實在太殘酷了,他還太小。 獨自玩夠了之後,阿燻問阿茂:“媽媽呢?” 幾個小時前還同自己說過話的母親,此刻就躺在靈柩裡,可是阿燻根本看都不看一眼。他已經感覺到,那不是自己的母親了。 阿茂必須在阿燻回過神來、傷心痛哭之前,好好設想一下阿燻的未來,把他的生活安排妥當。他喚來公司秘書室的親信,佈置葬禮的事情。儘管前來參加葬禮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對阿燻的遭遇流下了眼淚,可阿燻卻沒有哭,他非常乖地聽從著年輕女秘書的吩咐。 葬禮結束後的兩天時間裡,阿茂一步不離地陪著阿燻,一起在河對岸的家裡服喪。然後,他請來搬家公司,將家裡的遺物收拾捆包,離開了這個家。 阿燻固執地說:“我哪裡都不去。”阿茂便用“你答應過媽媽的”為理由來說服他。阿茂勸說道:“離開舊家,搬到新家去住吧。新家裡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還有奶奶,這裡已經空了,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對阿燻來說,這個家裡充滿了爸爸媽媽的聲音,還有音樂聲,空空如也的倒是河對岸那個他即將要去的家。 義父先領著阿燻到美容院,請美容師像對待紳士一樣為阿燻理了個發。然後又領著阿燻來到百貨商店的童裝專櫃,不光是外面的衣褲,連鞋子、內褲、皮帶等也都換了新的。店員們一個勁地誇讚:“哎呀!小朋友,看上去多精神啊。” 可是阿燻的心裡卻很不踏實。這是野田藏人的兒子成為常盤茂的兒子的一種必要的儀式,義父是想讓阿燻明白,要想獲得常盤這個姓,就必須配上與之相適應的武裝。同時,這也是為了不使常盤家的人對阿燻的寒酸相產生厭惡情緒。為了讓阿燻跨進常盤家的院門,不得不進行這樣一番武裝。 在阿燻那顆幼小的心靈裡,生起了一種被迫變成另一個人的恐懼和不安。當看到鏡子裡嶄新的自己時,阿燻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這個家了。 在杏珠屋裡度過的第一個夜晚,阿燻因為畏怯和害羞而無法入睡。那時,他才理解了被人關在動物園裡的狼是什麼樣的感覺。假如不是杏珠在天亮時跟他說的話,他一定會不顧後果地跑回空空的家裡將自己鎖起來的。拋棄掉那個家,就意味著將自己也拋棄了,這才是最為可怕的事情。 幸好,進入常盤家後的平常生活從第二天便開始了,阿燻透過歌聲在義母、杏珠、阿葵、祖母以及女傭美文面前表現自己,最後自己也接受了成為常盤家的次子這一無奈的選擇。 “你明天也在這裡睡吧。” 阿燻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杏珠說的這句話,為了報答這句話,他決心做一個好弟弟,一個杏珠所期望的弟弟。 許久以後,阿燻才從杏珠的嘴裡得知,一切都源起於她那句天真無邪的戲語:“我想要個弟弟。”四歲的杏珠當時是這樣說的。六年之後,阿燻果然隨義父走進了常盤家,來給杏珠當弟弟。在這個家裡,阿燻發誓要忠誠以待的只有杏珠,在他作為常盤家的次子之前,他首先是杏珠專屬的弟弟,他不準備接受杏珠以外任何人的隨意支配。&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彗星住人》第三章(7)

從一開始,自己彷彿就是為了擺脫常盤家族的羈絆而存在的,這就是自己的真實面目,是自己的使命……阿燻這樣想。不過,這是怎樣一種孤獨、無助的處境啊!這種滋味,阿燻只讓杏珠一個人知道。 阿燻十一歲了。 在學校,儘管朋友並不少,但他大部分的時候仍是獨處。對阿燻來說,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為只有獨自一人的時候,阿燻才不是“常盤君”,而得以回覆到被雙親拋棄在河對岸小屋裡的那個野田燻。“常盤”這個姓,無時無刻不在逼迫阿燻做出一副虛偽的樣子。 飯桌上的禮儀、說話時的遣詞造句等,總算達到了義母的最低要求。但是當有客人來常盤家的時候,那種富裕家庭的浮誇、虛偽的待人接物方式,阿燻卻仍然不習慣,而客人們注視自己的目光,也和注視阿葵和杏珠的目光有著微妙的差別,這令阿燻很不舒服。雖然並沒有人因為阿燻是義子而蔑視他,但是常盤家的親戚或故交聚在一起時,當著許多人的面,阿燻的舉止就會變得笨拙起來,無法自如地說笑和走動。他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包括問候的方式、走路的姿勢、甚至喝飲料的動作等,都被別人看在眼裡,對方還在心裡打上了分,這著實讓阿燻難以沉下氣來。 第二天,當義母問他“昨天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情”時,阿燻恨不能將“常盤”這個姓氏扔到地上,就像將戴在頭上的帽子輕易地拋在地上一樣,然後跑回河對岸家中的茶室去。 這三年來,他一直很努力地在做,但其實只不過像一個內心被掏空的傀儡。無論是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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