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稍微運動運動,哪怕是打個嚏噴撒泡尿,也要每分鐘心跳達160下之多,就要吸氧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算不算是有病,主任?西西問。
看來,他真的是有病了,主任琢磨了一下,說道。跟著又用朗誦《十萬個為什麼》的口吻自言自語了一句——可是他得的這是什麼病呢?
西西他們說什麼,我並不在意,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現在的我已經喪失了為人的資格,我只是一介病夫,一個可憐的躺著凝望著天花板上裂縫的病夫。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目光越來越被我病房的那扇佔了整整一面牆的窗戶所吸引……
紅字
那是十二層樓的窗戶。
望著它,我總是想:我要是拔下它的插銷,然後跳上窗臺,然後兩條腿一使勁從那跳下去,然後……會是一種什麼情景呢?會不會像飛行員跳降落傘一樣的灑脫呢?或者像蝙蝠俠落地一樣的輕盈呢?
我就這麼想啊想啊,只要神志稍微清醒一點就動這個腦筋,擋也擋不住。至於做了半截的生意呢,也撂下了,都得由可憐的西西來打理了。我開始做生意的時候只是為了玩,誰知上了賊船就下不來了,只好硬著頭皮頂住,當時,我自己安慰自己說:即使我做不了一個大寫的人,至少也弄個百萬富翁的名聲來遮遮羞。現在,做不做人或當不當富翁跟我全無干繫了,我的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那扇窗戶上。只要注意力略微一轉移,我就噁心,我的肝臟就灼疼,骨頭節也斷了似的難受。
織田作之助的那本《夫婦善哉》徵訂的效果不是太好,西西從南方轉了一圈回來,對我說。
哦,我應了一聲,這些對我來說,已經十分遙遠了,遙遠得近似於海灣戰爭、反恐行動和畢加索的某幅畫拍賣出天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