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認識的人嗎?”久木呷了一口葡萄酒向凜子問道,“這兒離橫濱很近……”
凜子的孃家是橫濱老字號的傢俱進口商,凜子又是在橫濱上的大學,所以,這一帶熟人很多,可是凜子看都不看,乾脆地答道:
“好像沒有什麼認識的人。”
從一進旅館直到現在,凜子始終沒有一絲怯懦之態。
“剛才太陽下山時,你好像有點沉默,是不是想家了?”
“你是說我嗎?”
“你有兩天沒回家了……”
凜子端著酒杯,蕪爾一笑,“我擔心的是那隻貓呀。”
“你擔心的是貓?”
“我出門的時候它無精打采的,不知是怎麼了。”
久木知道凜子養著一隻貓,可是聽她這麼一說,又不免有些失望。
一瞬間,在久木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男人正給貓餵食的情景。
現在凜子的丈夫只得和貓作伴了吧。
說實在的,他對凜子的丈夫和她的家庭雖然有興趣,但要張口打聽就有些猶豫了。內心迫切地想知道,同時,又害怕知道得太多。
“那隻貓吃什麼呢?”
“我給它放了些貓罐頭,餓不著的。”
那麼她的丈夫吃什麼呢,這是他最掛念的,可又怕問過了頭,至少這會兒不宜談論這個話題。
侍者過來給他們添滿了葡萄酒,這時,服務生端來了做好的鮑魚。牛排烤得外焦裡嫩。
久木一向喜歡法國料理獨特的清淡口味,凜子也一樣。
“我不客氣啦。”
凜子感覺肚子餓了,說完就吃了起來,她使用刀叉的姿勢十分地道而優美。
“真好吃啊。”
凜子專注於美味的料理,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久木看著她,又回味起了剛才床上的情景。
那種場面實在無法言傳,要說“真好吃”,那正是凜子自身,那種柔軟而有彈性的玄妙感觸,才是美味之中的美味。
凜子完全不知男人在想什麼,香甜地吃著,久木也跟著夾起一塊蒸鮑魚放進了嘴裡。
吃完飯已過九點,總共喝了一紅、一白兩瓶葡萄酒。
凜子不勝酒力,從臉頰到胸脯都微微泛紅,醉眼迷濛的。久木也比平時醉得快了些,但是,還不想馬上就去休息。
從餐廳出來,去酒吧看了看,人太多,只好回了房間。
“去外面走走吧。”凜子提議道。
涼臺外面是個庭院,十米左右的地方有植物環繞,再往前就是夜色茫茫的大海了。
“空氣真清新啊。”
凜子任憑海風吹撫著秀髮,深深吸了一口氣。久木也隨著做起了深呼吸,恍然覺得和大海愈加貼近了。
“江之島好明亮啊……”
正像凜子所說的那樣,由路燈和車燈照亮的海岸大道婉蜒伸向小動岬,從那裡凸向海中的江之島在海濱亮光的倒映下猶如一艘軍艦。正中央山頂上的燈塔,在黑夜中放射著光芒,照亮了日頭隱去的山丘和黑沉沉的大海。
“好舒服……”
久木靠近迎風仁立的凜子,一隻手拿著杯子無法擁抱,只好把臉湊過來跟她接吻。
此時,唯有燈塔才看得到他們在大海濃濃的氣息包圍中的接吻。
“我去拿杯酒,要加水嗎?”
“給我拿杯白蘭地吧。”
在海風吹拂的庭院一角,擺著一套白色的桌椅,似乎在等待他們來小坐,經海風一吹,他們的酒興又上來了。
“這叫海景私人酒吧。”凜子說得一點兒不錯,除了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和海上的燈塔之外。再沒有什麼可以攪擾他們的了。
在這秘密酒吧裡品味美酒時,他們恍然覺得這一小塊兒天地與現實的一切隔絕開來,浮游在夢幻的世界中了。
“我都不想離開這兒了。”
凜子的意思是就這樣在風中對飲下去呢,還是不想回東京了呢,久木不解地問道:
“你想在這兒住下去?”
“有你陪著的話……”
兩人默默地仰望著夜空,凜子喃喃自語道:
“這是不可能的,對吧?”
久木還是不解其意,也不想再問下去了,同時,不由想起自己的家來。
久木是瞞著其他人來這個旅館的。昨天,臨下班時他對調查室的女職員說,“今天我得早點回家”,對妻子只說了句“有個外調的事,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