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娘!”常雲成猛地吼道,“你過來!”
這陡然的喊聲,讓喧鬧的人群猛地安靜下來,雖然不知道齊月娘是誰,但大家還是都隨著常雲成的視線看到了那個女人。
灰撲撲荒涼天地,一眾新舊不等戰襖男人中,這個穿著褐色裙襖,不是粉黛不攢珠釵,俏然嫋嫋,面容嫣然的女子,如同一抹亮色,讓所有看到的人心裡都生動鮮活起來。
齊悅正看得驚訝,陡然被男人的大嗓門喊嚇了一跳。
這男人只有在氣急敗壞的時候才會這樣喊她的全名。
有多久沒有聽到他這樣喊自己了?
齊悅看著他,在四周齊刷刷的目光的注視下,沒有猜想中的羞澀驚慌不安,而是微微一笑。
這是他的女人!
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也只會看到的女人!
從來不會迴避掩藏躲避他的女人!
常雲成只覺得心跳如同擂鼓,心中激盪,恨不得長喊一聲。
“將軍,何事啊?”齊悅問道,因為隔著些距離,她微微提高了聲音,帶著幾分輕鬆隨意。
竟然敢這樣跟將軍大人說話?
而且還是在將軍正暴怒的時候。
不是應該恭敬卑微一些嗎?
完了,有些忍不住側目,不忍看她被將軍怒火斥罵。
“我…”常雲成看著她。喊道,“我病了!”
聲音雖然依舊帶著怒意,但聽在細心人卻並不似方才那般暴怒,而是有些委屈。
這話喊出常雲成也察覺不對。
“你號稱神醫,跟我看看,我是不是病的要死了!”他緊接著吼道。
“好啊。”齊悅說道,抬腳邁步過來。
這麼簡單?
常雲成愣在原地,再看四周的人,也沒有異樣的。大家神情依舊,還對著走過來的齊悅叮囑。
“…好好給大人看看啊…”
“…看仔細點,可別延誤了病情…”
就這麼簡單?
直到重新坐到自己的屋子裡,常雲成還有些發怔。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但卻多了個人。
一個日思夜想的人。
“張嘴。我瞧瞧。。”齊悅說道,一面站到他面前。
常雲成伸手攬住她的腰。
齊悅嚇了一跳,跌坐在常雲成懷裡。
“你瘋了,外邊好多人呢!屋子裡也有人呢!”她嗔怪道。
屋外的人看不到,屋子裡的阿如早紅著臉轉過身,雖然恨不得立刻迴避,但她卻知道不能走。她也出去了,那外邊的人會怎麼想這屋子裡的孤男寡女?
阿如硬著頭皮站著不動。
還好後邊沒有再過分的響動。
“到底怎麼了?真病了?”齊悅站起來倚在他身側,任他握著手問道。
這樣子也不像啊。
“我想你。”常雲成吭聲說道,將她的手緊緊握住搓來搓去。
齊悅噗嗤笑了。但又忙壓低聲音。
“所以就裝病?”她低聲笑道,“常雲成,你多大了!”
小孩子會裝病不上學,他呢。這是裝病見媳婦?
然後她俯下身在常雲成的額頭親了親。
常雲成猛地抬起頭,不過還是晚了一步。齊悅已經笑著避開了,沒讓他親到。
常雲成伸手再次攬住她的腰。
齊悅忙打了他一下,指了指門邊拘束的不行的阿如,搖了搖頭。
常雲成只得坐好。
哪怕就這樣看著待著也好,但門外的人等不及了。
“將軍,將軍,齊娘子齊娘子。。”
有人敲門。
常雲成重重的吐口氣,齊悅笑了抽回手,又飛快的在他面頰上親了下,在常雲成反應之前衝阿如喊了聲。
“開門吧。”她說道。
早已急不可耐的防守官衝進來,看著常雲成端正的坐在桌子前,神色沉沉。
“齊娘子,將軍他?”他忙忙的問道。
“他。。”齊悅張口要說話。
常雲成在後輕咳一聲。
齊悅暗自一笑。
要是說沒病,這小子又怕沒借口見自己了…。
“略有些風寒,先將養兩日看看吧。”她說道。
防守官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又看常雲成,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武略將軍大人到底是忠於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