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好幾日不給世子寫信,怕也是憂心不能解決麻煩,現在無事一身輕,她自然是開心的,這樣一想著,便不再說話。
直到手腕傳來痠麻的訊號,安心才意猶未盡的收了筆,目光落在她腳旁邊一摞信紙,頓時一怔,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給他傳過去吧。”
心宿低低一笑,招來暗衛,拿起信紙遞給他,讓他立刻傳給玉華。
漸漸接近京城,心宿早早的就吩咐暗衛從周邊的村子買了一些簡單的早膳,安心草草吃了一些,填飽了五臟廟,見馬兒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繼續趕路。
京城如今戒嚴,客商和來往的行人不能通行,等安心抵達京城門口時,已經黃昏。
守城的將領遠遠的見到安心,她和玉華的情事被傳言的天下皆知,她又將玄族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很少有人不認識她,見到她來,也不攔截,立即開啟了大門,讓她進入。
安心看著這扇高高的大門,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了羊入虎口的感覺,好笑的搖搖頭,上次她中了圈套,是因為沒設防,以為老皇帝沒將主意打在她身上,但有了前車之鑑,這次她定會小心謹慎。
而且月弦的傷勢定然還在恢復,老皇帝亦是奄奄一息,哪有空來對付她?憑凌亦痕一人是沒那本事的。
皇后至今昏迷不醒,皇上險些命喪黃泉,東凌京城人人自危,街道的繁華不復,顯得很是蕭條,寬敞的接上偶爾會走過幾個百姓,卻也是腳步匆匆,形色焦急。
凌亦痕已在第一時間釋出皇榜安撫民心,但即使如此,但撫平不了眾人的驚慌。
安心一路往皇宮而去,暢通無阻,到了宮門前,見到宮牆四周滿是嚴陣以待的侍衛,人人鐵血肅殺,巡視著周邊的情況。
安心縱身下馬,揚聲道,“我要進宮,請去通報寧小…攝政王。”她忘了,凌亦痕已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代替老皇帝行天子之職。
“長安郡主請進。”一人看上去是頭領的人物見到安心,施了一禮,並未思考,立即著人放行。
安心挑了挑眉,凌亦痕早就等著她了麼?
“郡主的侍衛不能進去。”那頭領見心宿跟上她的腳步,頓時阻止道。
心宿面上湧現怒氣,剛要開口,就聽到安心淡淡的道,“心宿,留在這裡,派人去查,你該知道我的意思。”
聲音雖清淡,但自有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心宿心神一凜,不敢多言,身形一閃,頃刻間便離開了宮門。
安心瞥了一眼面色嚴肅的統領,抬腳進了宮門,制止了要來領路小太監的動作,徑自慢慢的走著。
那統領被安心的一眼看的心中發寒,垂下頭去,暗自惱怒自己的不爭氣,不過一個女人,他何須害怕?轉念一想到安心做出的那些事兒,後背竟然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意。
連攝政王和皇上都不能拿她如何,他一個小小的統領,又怎麼敢去招惹她。
安心隨意叫住了一名走路的宮女,問明白凌亦痕在御書房內,便朝御書房而去。
輕車熟路的到了御書房,守候在門口的見到安心過來,臉上沒有半分訝異,幫她推開了門,殷勤道,“郡主請進。”
安心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步進門,目光掃視了一圈偌大的御書房,一如往昔,陳設如舊,只是坐在桌案前的不再是形容枯槁的老皇帝,而是面色淡然的凌亦痕。
身後的門被掩上,寂靜的御書房只有安心和凌亦痕兩人。
凌亦痕看著安心朝他走來,眸底飛快的閃過一道失望,隨即隱去,扔了手中的硃筆,並不說話。
“恭喜攝政王。”安心看著凌亦痕,他容顏未改,依舊是一席尋常的錦袍,墨髮以金冠束起,俊美的眉眼透著濃濃的威儀和貴氣,天潢貴胄的尊榮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沒什麼值得恭喜的。”凌亦痕面無表情的道,“倒是該恭喜你和玉世子。”
“也沒什麼值得恭喜的。”安心同樣面無表情,目光清涼,毫無溫度,“我和玉華天生註定要在一起的。”
“可是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凌亦痕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鏗鏘有力,比以前對安心的信誓旦旦又多了幾分決絕,可見他的決心。
“賜婚聖旨已下。”安心冷哼一聲,眉峰幽冷,“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我和玉華大婚,早晚的事兒。”
“你不用懷疑我的能力。”凌亦痕看著安心,眼內閃爍著勢在必得的野心,“我有的是法子無限延長你和玉華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