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到了的時節,惡婦早把衾單蓋在死人的臉上。議論天氣炎熱,用火焚化情真。他們那裡倒是有這個規矩。有人問起,就說是急心疼病症死的。這個又比不得死後擱幾天才發殯,怕有什麼妨礙,犯火期日,與什麼重喪回煞等項,總得請陰陽擇選日子。這個不用,自要一家當族長輩、晚輩商量明白就得。就是本家人將死屍搭出去,抬到村後有那麼一個所在,架上劈柴一燒,等三天把骨灰裝在口袋之內,親人抱將回來,復反開弔辦事。諸事已完,葬埋了骨灰。他們想著大事全完了。
吳月娘穿重孝守節,二禿子接了店中的買賣,絕不在店中睡覺,不怕天交五鼓,或趕上天氣,總要回到他鋪中安歇。豈不想他的鋪子與店一牆之隔,櫃房與店的盡後頭相連,吳月娘安歇的屋子也只隔著一段短牆,只管打前頭過去,可又由後頭過來。天交五鼓,仍然復又過去。朝朝如此,外面連店鋪中並無一人知曉。以後還嫌不妥,讓人在店後壘起一段長牆,後面開了一個小門,為的是月娘兒買個針線等類方便。外人無不誇獎禿子的正派。
豈知壞了事了。這日正對著月娘兒買絨線,正遇著九天廟的和尚打後門一過,可巧被月娘看了他一眼。列公,這個和尚非系吃齋唸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