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往外跑,前前後後連茅房俱都找過,並不見大人蹤跡。玉墨“哇”的一聲,就哭了。大家復又回頭到屋中,二義士一抬頭,看見牆壁上留一首詩,叫:“先生你來看。”見字寫的不甚大好,歪而且正,斷而復連,半真、半草、半行書、寫的是豐彩之甚。
詩曰:審問刺客未能明,中間改路保朝廷。
原有素仇相殘踏,盜去大人為誰情?唸了半天,不知是怎樣情由,也講不上來。
這時武昌府知府池天祿要過來與大人請安,先生迎接出去,就將丟大人之事細說了一遍。池天祿也知道代天巡狩按院丟在這裡,必是滅門之禍,也到裡間屋中看了一看,把腳一跺,叫了兩聲:“蒼天哪,蒼天!比不得上院衙丟了大人還有推諉,此處丟了大人是一人之罪,不如尋一個自荊”說畢,把刀拉將出來,立刻要自刎,被大家拉住說:“不可,要死大家在一處。”池天祿說:“死,我是上吊。”公孫先生說:“我也是上吊。”魏先生說:“咱們一同自縊。”將要上吊,打外面躥進兩個來。若問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觀詩文參破其中意定計策分路找大人
且說大家正要懸樑自盡,打外頭進來二人,就是盧方、徐慶,拿了君山的花名,離了君山,跨著兩匹坐騎,直奔武昌府而來。進城到了公館,下了坐騎,到門上教人往稟。
官人告訴說:“不好,先生、大人都在那裡上吊哪!”三爺就急了,往裡就跑。大爺也跟進來了。三爺說:“有我,有我,那個吊就上不成了。”盧爺一見,都是眼淚汪汪。
盧爺一問:“二弟,怎麼一段事情?”二義士說:“把大人丟了。”徐慶說:“你是管什麼的?怪不的尋死!死罷,咱們兩個一堆死。”盧爺把他們攔住,問:“倒是怎麼丟的?”韓彰就將丟大人之事說了一遍。盧爺說:“好大膽!還敢留下詩句,待我看看。”
盧爺看畢說:“先生可解得開?”先生說:“解不開。”盧爺說:“不要緊,我有主意,能人全在晨起望哪,咱們教他們解解,解解。他們若解得開更好,他們若解不開,再死未晚。”大家依計而行。公孫先生專會套寫人家筆跡,就將詩句抄將下來,交與盧爺、徐慶。臨行再三囑咐,千萬別行拙志。大家送出,乘跨坐騎,回奔晨起望。曉行夜宿,飢餐渴飲,一路無話。
書要剪斷為妙。到了晨起望路彬、魯英門口,下了坐騎,把馬拉將進來,拴在院內樹上,直往裡奔來,到屋中見了大眾。眾人過來,都給盧爺行禮。盧爺把蔣四爺一拉說:“四弟,可了不得了!”徐慶過來一拉說:“四弟,可了不得了!”蔣爺說:“你們別拉,再拉我就散了,有什麼話只管慢慢說。”徐慶說:“把大人丟了。”蔣爺說:“怎麼?把大人丟了。怎麼丟的?”徐慶說:“教盧大哥說你聽。”盧爺說:“我們到了武昌驛館,池天祿、公孫先生、魏先生、二弟韓彰,他們上搭連吊,我們進去才不上了。
先前是二弟一個人守著,後來是先生與二弟二、五更換,是先生的美意。趕到第二天,太陽多高,二弟過去,見先生跟主管三個人還沒醒哪。現把他們叫醒,屋中一看,大人已經丟失了,並且還敢留下詩句。公孫先生將字的原本套下,我今帶來,你們大家琢磨琢磨。“所有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齊聲說:”此賊好生大膽!“盧爺就將字跡拿將出來,放於桌案之上。北俠說:”定是襄陽王府的。“大家圍住桌子亂唸詩句。智爺說:”你們往後,你們又不認的字,也擠著瞧;正經認的字,倒瞧不見了。“艾虎、史雲諾諾而退。蔣爺唸了半天,不解其意。智爺看了,也是解不開。有一個人顯然易見,往前趨身看了一眼,抽身便往。智爺瞧了他一眼,就明白了。就在那詩句上拿指頭橫著畫了一道,又瞧了那人一眼。蔣爺把小圓眼睛一翻,連連點頭說:”哦,哦,哦哦,是了。“
你道那人是誰?就是白麵判官柳青,與沈中元他們是師兄弟,雖然不在一處,見了筆墨,焉有不認的之理。瞧見是他的筆跡,趕著抽身往回就走,早被機靈鬼看出破綻來了,橫著一畫,瞧了一眼,蔣爺就明白了,一把揪住柳青說:“好老柳!你們哥們作的好事!你趁早說出來罷,大人現在那裡?”柳青這陣不叫白麵判官了,叫紫面判官了,冬令時候,打臉上往外津津的向外出汗,說:“四哥,可沒有這麼鬧著玩的,我可真急了。這個事怎麼也血口噴人?”北俠勸解說:“這個事可別誤賴好人。”蔣爺說:“怎麼誤賴好人呢?必必真真,是他知道。”智爺說:“不錯,是他知道。”柳青氣的渾身亂抖。北俠說:“你們一口同音,看出那點來了?”蔣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