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又怎能不讓人心生恐懼呢!聽說大明帝國已經兵發朝鮮,這次可不會像上次勝的那麼僥倖了,帝國的武力倒底如何呢,日本能不能擊敗他們呢,大戰未來之時,一切都是那麼的難以猜度……
下了城樓,小西行長若有所思的向住所走去,或許是被主上的鬱悶所感染,身後十幾名親隨武士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一個個臉色都是陰沉沉的。突然,城樓上傳來一聲叫喊:“快看,有十幾個人向這裡來了,啊,他們打的是明朝的旗幟!”聽到驚叫聲,小西行長和武士們精神為之一振,又返身回到城頭。
“是明朝的使者啊,他們一定帶來了議和的訊息,快開啟城門,迎接使者!”小西行長看的明白,一邊下城,一邊舉起右手高喝道。
城門吱呀呀的開啟,十幾名騎士緩緩入城,下了馬,小西行長帶著通譯上前,這通譯是旅居朝鮮的日本人,明使帶的通譯是朝鮮人,小西行長本人早年到朝鮮經營藥材的時候,也學過朝語,只不過在這種正式場合,做為日方主將,還是要說本國話的。雙方的交談是這樣的:小西行長說日本話,明使說中國話;日本通譯把日本話譯成朝語給明使帶來的朝鮮通譯,然後朝鮮通譯再翻成中國話,往來顛倒,雖然麻煩,可交流倒也勉強可以進行。
明使被迎進官邸,小西行長見這明使不是素來慣的沈惟敬,心中有些沒底,試探著問道:“請教閣下貴姓,沈將軍這次怎麼沒來?”“下官吳和,沈將軍麼,正陪同朝廷來的正使在後面。已經到達離平壤不遠的順安城了,這次朝廷派來的是禮部尚書李如松大人,正式和貴軍洽談議和事宜。”
“呵呵,這真是太好了!”小西行長放下心來,高興的道:“其實麼,我軍入朝,只不過是因為朝鮮國王素來對我天皇不敬,這次略作懲罰而已,既然大明朝派使說和,我們也不能得理不讓人,我當面復天皇陛下,儘量說動兩國罷兵修好。”
吳和連連點頭,笑道:“如此正好,本來麼,我朝是要派大軍前來的,幸好沈惟敬將軍極力遊說,方知不過是一場誤會,這動刀動槍的,說來容易,真辦起來,又死人又費錢,難道當真要打麼?還是和為貴啊。”“正是正是。”小西行長連連點頭。
這吳和其實真名叫李寧,是李如松帳下的參將,頗有膽氣,別人畏難不願前來,他一聽有重賞,偏偏要搶著來。只不過膽氣雖有,咬文嚼字的水平實在有限,小西行長本是個精細人,若是和他本國人交談,或許可以察顏觀色,話語試探,以辨真偽,可是畢竟他不通中國話,又不懂中國事故,只聽通譯傳聲,雖然聽的彆扭,卻只當是中華大國的人物就是這般說話,或是翻譯人員的水平有限,並無他想。否則不用說別的,單聽他這名字叫吳和(無和),就該心中生疑,明白幾分。況且明朝禮部尚書這樣的高官,又怎麼會親自前來談和。
李寧也是一樣,小西雖然是大將,但卻並無資格面見天皇,所謂面復天皇云云,顯然是搪塞敷衍之詞。二人寒暄一陣,其實都不怎麼明白對方說的什麼,只是說清楚了一件事,就是談和成功了,明朝大臣已經來朝鮮簽定和約了。
眼看天色將晚,小西行長心情正佳,命擺上宴來,歌舞伎助興,與李寧把酒言歡,陪座的大村純忠,內藤如安等日本武將們也非常的高興,攻入朝鮮已經大半年,水土不服,糧草不濟,不間斷的作戰,他們早已厭倦。如果真的言和,不用和強大的中國開戰,或許就可以早些回去和妻子家人團聚,這該多麼好啊。
小西行長藉著酒勁,笑著對李寧道:“吳大人,如果沈大人也來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們是多麼的投緣,當初他來時,我可是用八抬大橋把他迎進城的,這也可以說明,我對貴國的尊重和敬仰。其實日本和貴國,源遠流長,我對中土是嚮往已久了啊,如果有機會,真想到貴國去作生意,作生意,哈哈,我可是內行。聽說我國的刀劍,在貴國非常受歡迎,還有許多方物(土特產)可以拿去易市。”
“是嗎,我也很想到日本去瞧瞧,雖然見過很多扶桑人,可是你們的國家,我還沒有去過呢,我看將軍風致高雅,不同凡響,能薰陶出將軍這樣人物的國度,也一定非常的美好吧。”
“是啊,最美的,還是家鄉,雖然有些誇口,但不客氣的說,日本是個非常美麗的國家,有富士山,非常非常的高,恐怕是天下最高的山峰了。說到河,有信濃川,像長蛇一樣,要走好幾個州才能看到盡頭呢。說到人口,大和民族有將近一千五百萬人,當然了,因為已經結束國內戰亂,我想人口還會很快增加的。”小西行長一邊說著,一邊臉上露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