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宏天天跑四川鍛造總廠,催著張廷禛儘快給他的新軍配備武器,張廷禛被他催得不行,但是工廠的產量是有限的,哪裡頂得住一瞬間增加這麼多士兵,張廷禛乾脆拉來幾百車木棍,讓新兵們先拿著木棍操練。
還美其名曰,新兵練槍法就用真槍容易傷到隊友或者自己,用木棍比較安全。
於是新徵招的兩萬士兵拿著木棍,在練兵場上嘿喲嘿喲地練陣形和槍法,把譚宏心裡憋屈得那叫一個慘慘慘。
……
春來到,樹梢見綠
鄭曉路帶著張逸塵、馬祥雲、皂鶯,靜悄悄地來到了塔子山,看著山頂燒成一堆殘垣斷壁的寶塔,眾人的心裡都一陣恍惚。
“就在這下面?”鄭曉路問道。
張逸塵輕聲道:“沒錯,這些天來我派人將這裡盯得死死的,發現每過一段日子,邵捷春就會來這裡一次,送些食物進去。還有幾個降卒,也會經常來這裡送東西。”
鄭曉路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看來就是那個人了錯不了。”
張逸塵苦笑著嘆道:“我這才懂了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成都城破,他跑到哪裡也免不了被我們抓住,就算逃出成都城,也不可能在我們的追擊下逃出四川,但他偏偏早就在這塔下埋下了生路,一把火就把自己救出生天,真是讓人不得不服。”
“進吧,我想去見見他。”鄭曉路抬腳上了塔子山,向著那燒燬的寶塔地道口走去。
鄭曉路平生所遇之人中,若論陰謀詭計,真是沒人能比得上這個傢伙啊。
走到燒燬的塔中,只見到處是焦木黑石,地上有一塊巨大的焦木,遮蓋著一塊三尺見方的石板,張逸塵踢飛那塊焦木,然後輕輕地掀開了石板。
一個黑漆漆的地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掀開蓋子的那一瞬間,居然有一股清涼的風從地道口吹出,顯然地道里的通風很不錯。
鄭曉路苦笑著搖了搖頭,就要鑽進地道,他感覺自己被人耍得很慘。
張逸塵伸手擋住鄭曉路,自己搶先跳了進去,這裡面要是有什麼機關,武藝稀鬆的閻王大人只怕就要倒大黴,所以張逸塵當仁不讓地走在了前面。
四人走進通道,張逸塵晃起一個火摺子,只見這通道修得非常順暢,口子雖然只有三尺見方,但裡面卻可以直立行走,而且四面都有斜向上的孔洞,保證了通風良好。但洞壁的痕跡,挖好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鄭曉路看著這通道,又苦笑道:“逸塵兄,咱們被人耍得團團轉,你看這通道,挖了不知道多少年,就等著我把他趕進這塔裡。”
張逸塵點點頭,凝神在前面走著。
不過一路走去,並沒有什麼機關暗器,大約走了一里左右的地道,前面豁然開朗,四人遠遠看到了地道口,那邊的口子並沒有封閉,透出亮堂堂的天光來。
地道口居然還有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等著四人,張逸塵將手放在繡春刀柄上,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地道口的人輕輕地揖了一揖,道:“表叔等你們很久了,請跟我來”這個人是劉峻崎,不過鄭曉路等人並不吃驚,既然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沒死,那麼在這裡看到劉峻崎就沒什麼好奇怪的。
四人跟著劉峻崎向前走,只見入眼是一個小小的宅子,依著成都北邊的府河而建,地道口居然就開在後院裡。這個宅子的四面都建著高大的圍牆,看不到牆上有門,看來地道是唯一的出入口。
不過鄭曉路不傻,他能猜到這個宅子的出入口起碼有四五個,只不過人家只想讓自己知道地道口這一個,或者說,邵捷春只知道地道口這一個。
宅子中間,有一座小小的兩層小木樓,木樓前有一個小院子,一個老人正坐在院子裡的一張石桌邊,桌上有幾隻茶杯,一個小巧的茶壺,這老人約摸七十歲高齡了,已垂垂老矣,但面相清矍,目光逼人,雖然有文人氣息,但一身殺伐透出不怒自威,不是朱燮元又是誰?
見到鄭曉路帶著人來了,朱燮元抬手笑道:“來了,終於來了,快來坐。”
鄭曉路苦笑一聲,走了過去,只見石桌邊還有幾張石凳,鄭曉路毫不客氣地坐了一張,然後苦笑道:“來讓我把整件事梳理一下吧。”
朱燮元笑而不語。
鄭曉路道:“成都城破那天,你跑到塔子山的寶塔,故意等著我趕來。然後當著我的面放一把火,乘著火光煙霧沖天的時候回到塔裡,劉峻崎也在那時衝入塔中,然後你們從容地開啟地道,跑到這裡來”
朱燮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