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銀子,婚姻大事嘛,多花點也值得,何況散發給鄉親們,也有助於人民生活水平提高。
張子元撒別人的錢不心疼,抓著紅包拼命的撒,滿臉都是笑容,一個五六歲的土家小姑娘向著他叫道:“阿叔,我想要一個紅包”
張子元哈哈大笑,抓了四五個紅包全塞在那小姑娘手裡,那小姑娘卻很懂事,笑道:“阿叔,咱只能要一個,別的要給其他人。”
“哇哈哈,好乖的小姑娘。”張子元心情大好,從兜裡摸出一塊蔗糖放在小姑娘手裡,這是張子元最喜歡的零食之一,心情一好就拿出來發給小姑娘了。
小姑娘大喜,含著糖跑開了,過了一會兒,小姑娘帶了一大群孩子來,圍著張子元道:“阿叔,我們也要糖。”
張子元伸手一摸,兜裡的糖沒幾塊了,那汗水嘩啦啦地就流了下來,只好把剩下的糖敲碎了分給孩子們。
幾年後,張子元用自己的錢在重慶建了一個糖果廠,專門生產糖果,成本價賣給孩子們吃。因為這個糖果廠是為了慣著孩子們玩兒才建的,所以張子元將它取名為“慣生元”,後來覺得這名字不好聽,又改成了“冠生園”,沒想到這糖果廠越來越紅火,成了後世鼎鼎大名的糖果廠、糕餅廠,這是後話,咱們就不說了。
張子元在前面撒紅包,發糖果,後面的閻王軍士兵則挨著挨著給鄉親們發粑粑,鄭曉路本該騎馬去迎娶新娘,但萬壽寨裡不便騎馬,只好步行穿過人群,向著鄉親們拼命作揖。
走到寨門,一群土家小夥子攔在隊前,遞給鄭曉路一片樹葉。
原來這裡有個習俗,新郎必須用樹葉吹一個曲子,曲子不入新娘的耳的話,新娘就不肯嫁。
鄭曉路一聽這習俗,倒抽一口涼氣,乖乖我的媽,要用樹葉吹出曲子,這不是要人命嗎?哥啥時候學過這絕招?
此時吹不出也得吹,硬著頭皮皮吧,鄭曉路接過樹葉,放到嘴邊拼命吹,一絲聲音也吹不出來,看得周圍的土家族鄉親都滿腦子是汗水。
有人嚷嚷道:“新郎吹不出的話,新郎家裡派個代表出來吹也可以。”
啊哦,還有這說法,我派誰好來著?鄭曉路腦袋一轉,突然想到了彭巴衝,這傢伙是地道土家人,叫他來吹準沒錯。
結果彭巴衝抓起樹葉,用力一吹,那樹葉被他的蠻力吹了個洞出來,也沒一絲聲音。
“嘿嘿,我不太會這個……”彭巴衝摳摳頭道:“所以沒有阿妹喜歡我。”
譁,周圍的土家人一個腦袋兩個大,看來這寨門難進了。
這時旁邊伸過來一隻纖纖玉手,拿過一片樹葉,原來是皂鶯,她把樹葉放到唇邊,笑道:“這些奇門雜技,就得看我的”
皂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吹響了樹葉,一首婉轉明快的曲子,立即從樹葉上跳躍了出來,起初有如百鳥朝鳴,然後又如山泉濺巖,有如春風過林……一片小小的樹葉,居然被她吹出了十八般模樣。
土家鄉親們這一下算是心服口服了,齊聲笑道:“這個厲害啊,比我們土家族的人吹得還要好,進寨進寨”
眾人湧進寨子,這時馬祥雲早已打扮好了,她的眉毛絞如一彎新月,頭髮辮子挽成“粑粑髻”,繞上紅頭繩,插著銀別簪,帶著銀首飾,頭包青絲帕,手戴銀鐲子,與平常的樣子判若兩人。
張鳳儀將馬祥雲背在背上,慢吞吞地從閨房裡走出來。原來新娘不能自己上轎,必須由哥嫂或者兄弟背出門,大堂中間,放了一個方鬥,張鳳儀將馬祥雲背到鬥邊,讓她在鬥上踩出一雙腳印,名曰:“踩鬥”,這表示女兒出嫁之後,將福氣留在鬥上,留給孃家。
馬庭立遞上一把早已準備好的金筷子,馬祥雲接過來,將金筷子分成兩半,一半撒向身後,一半撒向身前:
腳踩金斗四角方,
手拿金筷十六雙。
前頭八雙跟我去,
後頭八雙給兄弟。
前頭八雙跟我去,
我自拿來我自吃。
後頭八雙給兄弟,
多多進些錢和米。
張鳳儀再將馬祥雲背出屋子,這時就必須得換鞋了,將以前穿的鞋子脫下,換上鄭曉路帶來的鞋子,這時馬祥雲的雙腳才可以落地,不再需要張鳳儀背了。
見馬祥雲被背了出來,鄭曉路撐開一把油紙花傘,打在馬祥雲頭上,這傘有個名堂,叫做“露水傘”,馬祥雲穿的衣服則是右開胸,大袖大擺的“露水衣”,下身穿八幅羅裙,叫做“露水裙”,一身全紅,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