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啊,大越之恥,大越天子之恥啊。”我嘆道。
“大夫,知恥後勇,我大越必有洗恥之日。”孫士謙道,“今日聖上身受欺辱,必定傾舉國之力來支援北疆,力圖雪恥,大夫的抱負可望早日完成。”
“早也早不到哪裡去,總不能讓孩子騎著馬駒去打仗。”我苦笑道,“還是那句話,三年自保,五年不貢。只要給我十年……我就揮軍打到天陰山!”
“大夫威武!末將等雖萬死不辭!”
年初二,我寫了新年賀表送回京師,又草擬了告遼東百姓令,命人抄寫,張貼各縣。如此便耗去一日,待放下筆才覺得有些安靜得反常,一問差役,原來兩位夫人一早就出去了。雖然知道她們不會有事,卻忍不住擔心起來。尤其是芸兒,必定被章儀那妮子慫恿的,居然不告而出。
日落時分,兩人回來了,還躡手躡腳想逃回房間,卻被我叫住。
“你們上哪去了?讓我擔心一天。”我沒好氣道。
“夫君,奴家錯了。”芸兒低頭垂眉,弄得我倒沒了脾氣。
章儀上前摟住我的脖子,晃動道:“別生氣嘛,我們今日可是做了一件大公德呢。”
我望向芸兒,問道:“什麼公德,忙一整天?”
章儀雙手板過我的頭,對著她,道:“你還記得李家妹妹麼?”
“哪個李家妹妹?”我微微皺眉,一時想不起什麼妹妹來。
“就是李大夫的妹子嘛,忘記了麼?”
“哦哦,李健李叔安的妹妹,想起來了。”我恍然大悟,又疑道,“李大夫也來北疆了麼?”
“瞧你,人家也算救過你的命,薄情寡意!”章儀生手在我額頭一點,倒是一旁的芸兒幫我打了她的手,惹得章儀又嘟起了櫻桃小嘴。
“李大夫當日隨軍來了,見遼東苦寒之地,醫道衰落,也便沒回中原,留在燕州懸壺濟世,已成名醫了。”芸兒微笑道,“他妹妹今年十八,也到了該出閣的年紀。這次李健帶了妹妹來雲州,說是給孫大人拜年,其實也想給妹妹找個好歸宿。”
我看兩人笑得詭異,大駭道:“不會是……”
兩女笑彎了腰。章儀又在我額頭點了點,道:“美得你!天下就沒好男子了麼?孫大人想說給蕭統領,但蕭統領諸多推搪。強扭的瓜不甜,我們記得夫君說過路先生的徒兒,便帶著李小妹去打了一副耳環。”
我也笑道:“這是喜事,孟覽也是忠厚之人,又生得魁梧,怎樣?李家妹妹怎麼說?”
“姑娘家能說什麼,自然是長兄為父,聽憑哥哥安排咯。”章儀笑道。
“哦,姑娘家能說什麼?姑娘家能說什麼?”我輕輕重複了兩遍,芸兒一臉飛起一片紅霞,章儀也聽出了弦外之音,捶打我的肩膀。
不過,蕭百兵也該成家了。
大年初四,我和史君毅石載一行三人找到了蕭百兵的住所。
我開門見山,道:“百兵,手下也有萬餘之眾了吧。弓馬還算勤奮麼?”蕭百兵一躬身,道:“末將不敢鬆懈,只是年關才放了三日的假。”我點點頭,又問道:“兵士還聽從號令麼?”蕭百兵一怔,道:“大夫緣何有此一問?”
我和史君毅對望一眼,史君毅笑道:“大夫的意思是,你上樑不正,下樑是不是歪了。”
蕭百兵是個聰明人,當即聯想到前幾日我的兩位夫人和孫士謙的說媒。當下躬身道:“百兵知道大夫深意,只是百兵立誓,惟待馬放南山之後才娶妻成家。願大夫成全。”
“兵法有云: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百兵所謂的馬放南山,不會有的。”我搖了搖頭,“但是我要大軍在這裡紮根卻是眼前的事,你也要成全我,是不是這個理?”
“大夫,這一時三刻……你讓我哪裡去找這女子成親?”蕭百兵有些著急。
“前幾日內子幫你說的李家小妹不是很好的人選麼?現在自然只有你自己想辦法了。”我笑道。
蕭百兵呆坐著沒說話。
一時冷場,石載忍不住道:“我聽說蕭將軍在出徵高濟之前,在京師有個心儀的女子,不若接來北疆,雖是苦寒之地,卻也不會委屈了她。”
我笑道:“百兵不老實啊,心有所屬直說便是了,我們還會做棒打鴛鴦的事麼?”史君毅也笑道:“大夫說的是啊,隆裕公主豐慶郡主金枝玉葉都隨大夫前來北疆,你相中的是哪家姑娘?”
“這……人家未必肯。”蕭百兵扭捏道。
“你也是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