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道:“狼吞虎嚥地把納蘭師姐做好的一大碗炸醬麵吃了個乾淨,再連著喝了兩碗麵湯!剛撂下碗筷,張嘴就說今兒晚上要吃蔥花細麵條和片兒肘子。。。。。。。”
抬手示意九猴兒去把空碗送去伙房,納九爺禁不住微微搖頭嘆道:“這有豹。。。。。。。這又是要唱哪一齣啊?!”
湊在納九爺身邊,佘有道伸長了脖子瞧著相有豹住著的那屋子,很有些困惑似的接應上了納九爺的話頭:“這前幾天還都愁得跟什麼似的,蹦著高兒的找胡師哥支銀子闖關外去尋他師傅,可現如今得著了他師傅已然不在了的訊息,有豹這倒是。。。。。。。。這怕不是氣迷心了、犯魔怔呢吧?”
心有慼慼般地點了點頭,同樣伸長了脖子隔著窗戶瞅著相有豹住著的那間屋子,佘有路應聲附和道:“估摸著是真要有不對勁的地方了!自打得了咱們那位相師哥不在了的訊息,有豹臉上就跟僵住了似的,跟誰都是無悲、無怒,不驚、不嗔的模樣,勉強說幾句話話也都是硬著脖子一個字一個字地朝外崩!可這飯量也都見漲了?這三天功夫下來,變著花樣的這通吃。。。。。。。這有豹到底是想幹嘛呀?!”
緊緊抿著嘴唇,胡千里皺著眉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低聲說道:“我倒是琢磨著。。。。。。。有豹怕是動了心頭火了!”
詫異地轉過了身子,納九爺看著胡千里那一臉凝重的神色,很是擔憂地朝著胡千里說道:“胡師弟。你先把話說囫圇了——這有豹怎麼就叫個動了心頭火了?”
身手從袖筒日摸出了一截只有手指頭粗細的油竹管子,胡千里伸手將那油竹管子遞到了納九爺眼前:“昨兒晚上我睡不踏實,半夜裡起來遛彎的時候,在有豹住著的屋子門口拾著的!”
只是接過了胡千里遞來的油竹管子一看,納九爺頓時瞪圓了眼睛低叫起來:“這不是咱們跟口外那位。。。。。。。”
不等納九爺把話說完,胡千里已然搶先說道:“眼面前咱火正門裡養著的信鴿。一共也就能奔倆地方。一是霧靈山中別院,二是口外那位韓爺的暗窯,這油竹管子就是專門拿來給口外那位韓爺送信用的!就衝有豹對自己人時候那麼個有福同享、有難獨當的脾性,還有那輕易不出手、下手不留情的做派,這都攀扯上口外那些殺性比他還重的韓爺了。。。。。。。四九城裡可有老話——一動心頭火,血流漫三江!”
胡千里話音才落,佘有道立馬低聲驚叫起來:“胡師哥,你是說有豹要去報仇?!可關外那麼些個小日本子,有豹可又上哪兒去尋害了他師傅的仇人去?總不能是見著了關外的小日本子就殺吧?那可也得殺得完、拼得過呀?!”
雞啄米般地點著頭。佘有路頓時開口附和道:“說的就是啊!關外那位張少帥手底下幾十萬人槍都不敢跟小日本子拼,就憑著有豹和那位韓爺倆人朝上撞?怕是仇人都沒尋著,自己的小命還得搭進去。。。。。。。”
不自覺地搓著一雙巴掌,佘有道頗有些焦急地嘟囔起來:“那咱們可得趕緊想轍勸勸不是?”
搖晃著腦袋,佘有路倒是攤開了雙手朝佘有道低聲叫道:“可這事兒打哪兒勸、怎麼張嘴呀?!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甭說有豹要去報仇,就算是咱們可也都得顧著同門情誼,跟有豹併肩子上才對!”
默不作聲地站起了身子,打從火正門堂口遭過了火災之後就變得愈發沉默寡言的謝門神卻在此時暗啞著嗓門接上了話茬:“諸位師兄弟。有豹要是闖關外,算上我一個!”
扭頭看著謝門神。佘家兩兄弟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朝著謝門神叫道:“謝師哥,您可就真甭在這節骨眼上添亂了。。。。。。。”
亂紛紛的議論聲中,反倒是坐在議事屋子裡的洪老爺子重重地嘆息一聲,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聲朝著正一腦門子官司的納九爺說道:“九爺,要不。。。。。。。我去有豹屋裡看看去?”
很是詫異地看著洪老爺子。議事屋子裡的諸人幾乎全都被洪老爺子這冷不丁開口說的話給驚愕得呆愣著閉上了嘴巴。
擱在火正門中諸位長輩來說,洪老爺子平日裡跟誰都是笑眉笑眼的模樣。尤其是在那些個火正門的小徒弟面前,但凡是得著了那些個小徒弟湊到眼面前恭維幾句、捧上兩聲,洪老爺子兜裡都甭管揣著什麼剛做出來的得意物件,抬手就能賞了那幫半大孩子。差不離都能把那幫子嘴甜心靈的小徒弟們給慣上天去。
可只要是進了議事屋子裡,洪老爺子倒是絕少開口,從來都是靜聽細想,遇見了要拿大主意的事由更是從不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