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粉碎:“可我不服!憑什麼那些日本兵就能上咱們家裡來搶東西、殺人?!要說是為了得著咱們手裡的好玩意,咱咬牙心疼的也都給了;為了得著咱們的地盤,現如今關外四省差不離也都歸了他們!都說是光棍直打九九、不打加一,東西、地盤都得著了,為啥還要殺咱們的人,咱們可也真沒招他、惹他?!”
耳聽著相有豹說話的嗓門越來越大,洪老爺子卻依舊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徐不疾地朝著相有豹說道:“不服,又能咋樣?都說冤有頭、債有主,那些日本兵殺過咱們的人之後,立馬扭頭朝日本國一顛兒,扒拉了身上那身軍裝號坎,紅口白牙的咬死了不認賬,這隔著汪洋大海、萬里之遙,你就是見天兒憋著一口氣要報仇,可你倒是也能逮著仇家不是?!”
臉上驀然閃過了一絲難以覺察的青氣,相有豹狠狠捻弄著手中的瓷茬子,幾根手指頭上已然鮮血淋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找不著那幾個殺人的日本兵,那我就。。。。。。。我就找日本國算賬!”
就像是壓根沒瞧見相有豹那鮮血淋漓的手指一樣,洪老爺子緊緊追著相有豹的話尾巴叫道:“一人敵一國?有豹,你橫是有酒了吧?哪怕你身手再好,膽子再大、心思再靈,那可也敵不過一個日本國呀?!”
“我一個人不行,可我還有朋友,夠交情、講義氣的朋友!我找他們幫忙,一個不成我找十個,十個不成我找百個,遲早我能招夠了那些個夠交情、講義氣、有能耐的朋友,遲早我就能打贏了日本國,叫他們交出來殺我師傅的那幾個日本兵!”
“有豹,這老爺們說話,一句話一個坑、一口唾沫一根釘,話出口可從來都沒朝回咽的?!”
“洪老爺子,您啥時候見過我說話不算數?!”
“那咱們可說好了,要辦了給你師傅報仇這事兒,咱們先就得找齊了朋友、約夠了弟兄,這才能穩重行事!你要是不嫌棄我這老木痴呆的礙事,我也算一個!”
猛地閉上了嘴巴、瞪圓了眼睛,相有豹盯著洪老爺子的面孔看了老半天,驀地重重嘆了口氣:“洪老爺子,這可真是。。。。。。。。勞動您大駕來跟我這做小輩兒的掰扯道理,我這兒。。。。。。。”
身手抓過了泡在開水中的酒插子,相有豹仰著脖子將酒插子裡剩下的老白乾一飲而盡,方才重重地喘著粗氣將酒插子頓在了炕桌上:“您放心,我不會犯渾!”
欣慰地點了點頭,洪老爺子這才正色朝著相有豹說道:“有豹,你可也別當我老頭子就是拿著幾句片兒湯話擠兌得你脫不了身去關外。真想要給你師傅報仇,眼面前就能有不少正經事要辦!”
抑制不住地朝前一探身,相有豹赤紅著面孔朝洪老爺子說道:“洪老爺子,勞駕您指點?”
“這頭一件,先盤清楚了送訊息來的那半大孩子的道兒!啥世面都沒見過的一個孩子,家裡人也全都叫日本兵給殺了,尋常人就算是不嚇得肝膽俱裂、忙著覓路逃生,那也得投親靠友,另尋活路。怎麼這孩子就能帶著獸牙符走了好幾千裡地,巴巴來四九城中尋火正門報信?你師傅又怎麼能那麼信得著這半大孩子?這幾天你悶在屋裡頭沒露臉,那半大孩子也待在屋裡不說話,誰問都只是搖頭。這事兒要是不弄明白了。。。。。。。火正門的門戶,可是得仔細看緊了啊!”
“您說得是,我一會兒就去找那孩子問個明白!”
“還有那菊社,咱們心裡頭都明白那就是日本人擱在四九城裡的窯口。這大半年的功夫,咱們不是忙著珠市口兒大街上火正門堂口的重建,就是把心思花在了霧靈山裡的別院,對菊社的事兒多少可有些懈怠了!擱在公平場面上說,咱們堂口裡這把火,十有**就是菊社搗的鬼,咱們算是吃了個暗虧。而後來咱們想轍逼走了菊社的掌櫃,勉強也算是還了一招。我估摸著。。。。。。。咱們火正門跟菊社之間這點攀扯爭執,怕是且沒完呢?!”
ps:(注1:將家中財產盡數取出奉上,在自家門口跪拜唱名乞活,在八國聯軍入侵時確有其事,並非作者杜撰。於虎狼之前求仁義,自惡鬼口中盼慈悲,結果自然可想而知。。。。。。。自古正義公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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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家有一老 (上)
隔著議事屋子牆壁上的窗戶,納九爺眼睜睜地看著九猴兒端著個托盤、託著幾個空碗從相有豹的屋子裡走出來,立馬推開了窗戶朝著九猴兒低聲叫道:“九猴兒,怎麼著了?”
一舉手中的大托盤,九猴兒也是壓著嗓門朝納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