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許,說道,“此事你不但要說服李渾、李子雄,還要說服齊王身邊的韋福嗣和李善衡,另外董純也是一個阻礙,畢竟齊王的一舉一動,直接關係到了他們的身家性命,一旦齊王和他們錯誤解讀了聖主的命令,做出了過激反應,嚴重影響到了長城鎮戍和第三次東征,則後果不堪設想。”
“某可以向你透個底。”李道,“某已經與李渾、李子雄達成一致,為拯救隴西成紀李氏,為贏得南北大戰,必須放棄齊王。”
裴宣機笑了,笑的莫測高深,“放棄齊王?你以為放棄齊王,就能拯救李渾和隴西成紀李氏?你不會如此幼稚吧?”
“暫避鋒芒,以退為進。”李道,“聖主磨刀霍霍,殺氣騰騰,某也罷,李渾和隴西成紀李氏也罷,不能力敵,只能智取,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裴宣機笑容更甚,意味深長,“某覺得,你掉進陷阱了。李渾、李子雄都是老奸巨滑之輩,而隴西成紀李氏的命運更是與齊王榮辱與共,他們放棄齊王,實際上也就是放棄自己,這可能嗎?”
李風雲也笑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聖主應該樂於做個漁翁。”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不怕被人算計,被人利用,最終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裴宣機嚴厲警告道,“雖然你的初衷是好的,是想在南北大戰結束前確保李渾和隴西成紀李氏的安全,竭盡所能爭取兩京一致對外,不惜代價贏得南北大戰的勝利,但隱患就是隱患,只要它存在,隨時就會爆發,所以某想問一句,你拿什麼保證南北大戰結束前,這個隱患就不會爆發?”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李風雲坦然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爭取戰爭的勝利,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場戰爭走向失敗的深淵而無動於衷。”
裴宣機無話可說,李風雲既然決心已下,他也不再勸說。
“還有什麼條件?”裴宣機問道。
第九百七十四章 內外夾攻
正月二十三,河北高陽宮。
聖主接到裴世矩急奏,經過與安東方面的多番商討,雙方終於就軍政財等一系列重大問題達成一致,其中在最核心的軍權上,安東願意遵從聖主和中樞的命令,但前提是,安東漢虜大軍的最高統帥只能是李平原。
招撫安東的關鍵就是軍權的再分配,而軍權再分配的關鍵就是軍事決策權和統兵權的歸屬。聖主和中樞肯定要牢牢把控安東的軍事決策權,這一點毋庸置疑,但若想讓安東忠實執行高層決策,還必須拿下安東大軍的統兵權,即便不能全部拿下,也要想方設法安插親信以達到鉗制和掣肘之目的。
然而,在統兵權上,安東絕無可能讓步,這是後期談判最艱難的地方,所以聖主和中樞派出了裴世矩,而裴世矩亦不負眾望,在最短時間內就把這個最難問題解決了。
只是,裴世矩解決問題的辦法,卻大大出乎聖主和中樞的預料,讓聖主和他的一幫親信重臣們不但看到了撲面而來的危機,亦對安東的未來不再樂觀。
裴世矩之所以迅速而順利達成目標,根本原因就在“李平原”,而由此也坐實了“李平原就是秘兵刀,秘兵刀就是白髮賊”的傳言,如此一來“李平原”就成了套在裴世矩脖子上的“政治絞索”。當然,裴世矩既然敢於把“絞索”套上,肯定留有後手,肯定有各種辦法證明秘兵刀不是白髮賊,但問題是,“絞索”已經套上了,對手隨時可以置其於死地了,秘兵刀是不是白髮賊還重要嗎?
裴世矩為什麼要行險一搏,置自己於死地?這不符合裴世矩的利益,而以裴世矩的行事風格來說,他也不做無利可圖的事。
由此推斷,如果此事有利可圖,利從何來?裴世矩從其看到了什麼利益?
當前中外大勢下,與裴世矩切身利益密切相關的只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南北戰爭。裴世矩主掌中土外交事務,而中土外交戰略直接影響甚至決定了南北戰爭的勝負,如果中土輸掉了這場戰爭,裴世矩不僅要承擔外交戰略錯誤或者戰略執行不力的重大責任,還將面對由此所帶來的一切惡果,如果統一大業因此走向崩潰,中土甚至因此再次陷入分裂和戰亂,裴世矩萬死莫贖其罪,所以,裴世矩不惜代價也要確保南北戰爭的勝利,為此無所不用其極。
這一推論是成立的,而聖主和虞世基、蕭瑀、宇文述、來護兒、趙才等重臣也因此對裴世矩的西行成果甚感悲觀,對南北戰爭愈發擔憂。
君臣本來就對西突厥的承諾不抱太大希望。如果西突厥信守承諾,去年西疆危機也就不會爆發,吐谷渾也就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