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討好”了聖主。
中樞裡的主戰派也需要裴世矩的妥協,裴世矩是主掌外交事務,是中樞持“主和”立場的重要人物,是一面“大旗”,“大旗”倒戈了,“主戰”之聲也就能摧枯拉朽般席捲中樞了。
另外隨著楊玄感迅速敗亡,東都危機結束,政治清算即將開始,兩京政治鬥爭風暴呼嘯而至,此刻中樞裡的保守力量急需緩和與改革派之間的激烈矛盾,以最大程度地維護西京利益。納言蘇威做為中樞保守派的“領袖”,理所當然需要一個緩和矛盾的契機,正好納言蘇威在未來決策上也是持“主和”立場,因此裴世矩的妥協,恰好就給了蘇威這樣一個契機,我可以放棄“主和”支援你繼續東征,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把政治清算控制在一個恰當範圍內,不要損害到西京的政治利益。
裴世矩名義上是勸諫,實際上就是向聖主表達他對目前國內形勢的樂觀態度,而東征若想繼續下去,尚需外部形勢的配合,外部形勢如何走向則取決於東、西兩部突厥與中土的關係。裴世矩有信心鞏固和加深與西突厥之間的結盟,迅速扭轉和穩定西土局勢,而東。突厥這邊因為北疆鎮戍力量嚴重不足,僅靠外交手段事實上難以改善南北關係,即便中土妥協讓步也不會有太大成果,當務之急是鞏固和加強北疆鎮戍力量,唯有如此才能緩和緊張的南北關係,給繼續東征創造良好的外部條件。
聖主一聽心情大好。在中樞核心決策層,繼續東征的最大阻力就來自蘇威和裴世矩。蘇威好辦,楊玄感敗亡,東都危機結束,聖主和中樞就能以政治清算來脅迫西京做出妥協,蘇威最終只能放棄“主和”。這樣最後就剩下裴世矩了,雖然裴世矩西行需要時間,或許來年春天都未必能返回東都,但做為在外交事務上最具權威的中樞重臣,他的支援至關重要,這不僅意味著他對未來形勢的看法樂觀了,可以影響到一大片中樞大臣,而且他還有了把東征進行到底的動力,而這個動力足以保證裴世矩不會在西行一事上“消極怠工”或者以西土危局來要挾中樞放棄東征,相反,他會積極完成西行使命以確保東征的成功。
深夜,聖主急召中樞重臣,再議北疆局勢,但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有數,就是商議東征的決策。
初四日聖主曾召集中樞重臣們討論過北疆局勢,為鞏固和加強鎮戍力量,做出了在適當時間進行人事調整的決策。何謂適當時間?“主戰”和“主和”派爭執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聖主非常不滿,詔令內史舍人封德彝火速南下高陽,明確向中樞核心層表達了自己的意願,雖然這一意願十分不確定,但最起碼說明聖主心情焦灼,迫切希望北疆鎮戍危機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得以緩解甚至是解決。
今日再議,形勢大不一樣。楊玄感敗亡東都危機結束後,發動第三次東征的國內條件基本具備,未來幾個月國內爆發較大的天災**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主要就是政治上清算叛逆,軍事上戡亂剿賊,一方面沉重打擊保守勢力,穩固聖主和改革派的執政地位,確保對朝政的絕對控制,一方面平定大河南北和江南的叛亂,保證田地有收成,保障大運河暢通無阻。這樣一來,能否繼續東征,就取決於外部條件了,而外部條件中,裴世矩已經獨自承擔了穩定西土的重任,如此就剩下北疆鎮戍,只要北疆局勢穩定,長城鎮戍固若磐石,則第三次東征極有可能成為現實。
中樞核心重臣們的立場和態度也發生了變化,首先就是裴世矩的立場發生了變化。
考慮到西土之行的使命如果完成,西突厥和中土必然聯手把東。突厥人趕出西域,三大強悍勢力隨即對峙於大金山(阿爾泰山)。大漠牙帳陷入被動,為阻御西突厥人越過大金山,他們要全力以赴,為此必然有所選擇,必然要向中土妥協,必然會減少投入到遠東的力量,這顯然有利於中土進行第三次東征。
但同時,大漠北虜會加強磧南方向的防守,於陰山一線囤積重兵,確保自己陷入兩線作戰之窘境,如此北疆鎮戍的壓力就大了,更嚴重的是,東西兩部突厥畢竟同根同源,而西突厥人為了集中力量與波斯人作戰,必定會竭力挑起東。突厥與中土的戰爭,所以未來數年內已經不是有沒有南北大戰,而是南北大戰何時爆發。
從目前中外大勢來說,為確保中土贏得南北大戰的勝利,首先就要想方設法延緩南北大戰的爆發,給中土恢復國力贏得更多時間,而為了實現這個目標,首要之務就是加強北疆鎮戍力量,打鐵需要自身硬,自身實力不夠當然對抗不了強敵,其次就是有發動第三次東征的必要,把東征進行到底,而東征的最後勝利可以讓中土征服遠東諸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