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以犧牲楊玄感及其政治集團;還有以弘農楊氏為首的河洛貴族集團為代價;再借助聖主和中樞在東征戰場上的兩次失利;給了東都以前所未有的重創;沉重打擊了聖主和改革派的權威;動搖了以改革力量為核心的中央的威權。
接下來聖主和改革派如果徹底妥協;實際上就是在政治上向西京投降;而投降的結果可想而知;改革派必然退出歷史舞臺;改革失敗;聖主成為一個弱勢皇權的代表。
反之;如果聖主和改革派以退為進;以暫時的妥協來贏得反擊的時間;待局勢穩定後馬上向西京展開“反撲”;首先就是背信棄義;自己打自己的臉;主政者如此卑鄙無恥;還談什麼權威?聖主和中央失去了權威;還拿什麼統御地方?政令出不了皇城;中央命令到了地方上不過是一紙空文;還談什麼改革?
所以可以預見;這場風暴帶給中土的最大傷害;就是東都和西京這兩大政治集團打了個兩敗俱傷。兩敗俱傷可以接受;還在可控範圍內;讓時間來慢慢撫平傷口即可;怕就怕失去控制;演變為玉石俱焚。如果東都拒不讓步;西京又咄咄逼人;最終肯定是玉石俱焚;而玉石俱焚的後果太可怕了;最終必然走向分裂和戰亂。
宇文述此行最艱鉅的使命就在如此;必須在談判桌上;把未來兩京政治局勢的走向控制在兩敗俱傷的範圍內;而在目前階段;迫切需要齊王的配合;只要齊王傾盡全力圍殺楊玄感;幫助宇文述以最快速度平定這場叛亂;便能給宇文述在兩京談判桌上贏得主動;否則處處被動;受制於西京;根本沒法談。
宇文述開始向齊王“妥協”;開始有意把齊王一步步誘進觳中。
未來的“藍圖”描繪得越是美麗;齊王未來的命運也就越是悲慘;但齊王抵擋不住誘惑;自我陶醉在夢幻中難以自拔。
。。。
第五百六十五章 失聲痛哭
七月初八;深夜;齊王急召武賁郎將李善衡。
“文城公;如果滎陽戰事緊張;需要我們緊急支援;我們是否具備支援的條件?大概能出動多少兵力?明天能否出發?”
李善衡本來就忐忑不安。宇文述乃當世第一權臣;完全可以代表聖主說話;完全可以把齊王哄騙得團團亂轉;一旦齊王上當受騙;跟隨宇文述進京;那就完了。現在齊王一開口;李善衡就知道壞事了;齊王果然抵擋不住誘惑;這個標準的“皇三代”果真是扶不起來的阿斗;也難怪聖主看不上他;不敢把國祚交到他的手上;這個人的意志力太薄弱;不堪一擊;宇文述隨便哄哄就把他迷惑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大王;沒聽說滎陽戰事緊張啊?”李善衡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副茫然表情;“昨日順政公(董純)報奏;說白髮已到金堤關;要催促白髮突圍。今日尚無報奏;應該是沒有異常發生;否則順政公早就告急了;不至於現在還沒消
齊王知道李善衡佯作糊塗;十分不滿;不過關鍵時刻;他急切需要身邊支持者的建議;只能把不滿放在心裡;“孤是說如果;並沒有說馬上去支援滎陽。”
“滎陽戰場遠在四百餘里外;如果戰事緊張;我們也是鞭長莫及啊。”李善衡毫不客氣地回覆道;“再說;如果滎陽戰事緊張;通濟渠的恢復就更遙遙無期;黎陽倉和永濟渠的安全就更重要;以大王帳下的這點兵力;保住黎陽倉尚可;保全永濟渠就遠遠不足了。大王自顧不暇;哪裡還顧得上滎陽戰場?”
齊王目露失望之色。雖然他是這支軍隊的統帥;但那是名義上的;實際上這支軍隊的統兵權控制在李善衡手上;而這是聖主的安排;聖主詔令李善衡“監控”齊王;所以齊王能否控制這支軍隊;關鍵在於李善衡的態度。如果李善衡堅決反對出兵滎陽;甚至不惜與齊王決裂;齊王當真是一籌莫展。
“大王為何有此假設?”李善衡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是不是許公(宇文述)看到黎陽局勢穩定;誤會大王有隔岸觀火之嫌?”
齊王猶豫了少許;果斷決定把自己與宇文述之間的談話和盤托出。與其遮遮掩掩;徒增誤會;倒不如公開了;即便你腳踩兩條船;即便你為了自身利益而出賣孤;但好歹你有一隻腳踩在孤的船上;如果孤的船沉了;你再想獨善其身也是千難萬難;孤臨死也要拉你墊背。
齊王說完之後;心情反而輕鬆了;思維也敏捷了一些;也意識到宇文述這個老狐狸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但那個坑“金碧輝煌”;絢麗奪目;太誘人了;自己根本抵擋不住;即便是死;自己也想死在那個夢幻般的坑裡;而不是死在冰冷荒蕪的大漠上。
“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