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廓剛毅的中年男子起身稟告,“聖主,屬下謹遵聖主吩咐,抓到了畫中之人!”
舒亦楓自軟榻上起身,紫袍衣襬逐級飄下石階,玉簪斜束下的青絲在穿梭入廳的風中飄揚,繡有曼陀羅花紋的錦靴,停頓在匍匐在地的紅裳面前,以目示意弟子二人,後者會意之下,將身負重傷的紅裳,毫不憐香惜玉地分臂架起。
紅裳釵橫鬢亂,長長的黑髮凌亂不堪,眼眸排外,幾乎連魂魄也消逝殆盡,穿著紅靴的雙腳,猶如軟泥一般垂落在地,遍身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舒亦楓蹲在紅裳面前,玉指狠厲地捏起紅裳垂在發中的潔白下頷,眼中閃耀著可怕的光芒,灼燦中又見幽邃,彷彿深不見底,“紅裳,枉我對你寵愛有加,你竟敢背叛我,還想篡奪聖主之位,我沒死,你一定很失望吧。”
我瞬間明悟,那日在蒲昌海畔之林遇見舒亦楓,原來他正是被紅裳所害,紅裳想要篡奪冥陰教聖主之位,所以才甘為侍妾,並暗施詭計。
紅裳眼中滿是驚惶,好似看見了什麼鬼魅一般,卻轉瞬怨毒如鬼魅般地嘲笑,“舒亦楓,沒死是你運氣,你陰險狡詐,日後定然不得好死!”
舒亦楓伸出一隻雪白柔膩的手,在淡淡的光影中,顯出一種迷離之美。
第四卷 第二百零七章 毒窟極刑(2)
細膩自然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劃過紅裳的脖頸,留下一道細長血痕,血色沾染了這份潔淨無瑕,卻是比那些奼紫嫣紅更讓人悚然心驚。
舒亦楓將染血食指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吸吮舔舐,眼中帶著幽冥一般的寒意,“我給過你機會,可是你自己放棄了,我也已對你興趣索然,不過,看在你往日盡心侍奉我的份上,我尚且留你一條賤命,讓我多玩弄幾日!”
我對舒亦楓此番惡魔行徑極為不齒,廳中諸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知紅裳定是難逃此劫,不由對此如花似玉的美人心存憐惜。
眾目睽睽之下,舒亦楓起身退開,輕鼓冰涼手指,好似應和他這陰冷的掌聲,但見黑曜石地面驟然裂開,紅裳冷不防地落入其下陷阱中。
即刻便有叫聲淒厲,自陷阱中驚天動地地傳出,在清晨聽來,雖有日光觸面,卻仍讓在場之人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俯身看去,更是如墜冰窖。
但見陷阱之中,竟密密麻麻布滿蛇蠍鼠蛛等毒物,將紅裳纖細緋姿若隱若現地掩映其中,肆無忌憚地啃噬著滑嫩肌膚,攀爬入她身體各處。
如此駭人聽聞的極致懲罰,簡直泯滅人性,慘絕人寰!
在與絕望的死亡相接的一刻,如置身一個夢中,紅裳冰冷嫉恨的心,永遠都是蒼白的顏色,冷冷的,猶如一望無際的雪原。
聞聽著痛不欲生的悽叫,望著舒亦楓似笑非笑的陰譎笑意,一片森寒的殺意自他身上散發出來,一點點地,凌遲著我驚恐不安的心。
我雖欲救紅裳,但自己此刻毫無內力,又有掌管西域各教的掌門在場,倘若現在衝進救人,只會以卵擊石,以舒亦楓偏激的秉性,定會適得其反。
我心疼難耐,背倚雕窗緩解紊亂氣息,望著北苑中繁花似錦,理智也逐漸臨近突破的邊緣,潔瑩指甲,已在窗簷上劃出五道猙獰深痕。
就在我忍無可忍之時,卻見舒亦楓甩出一道掌風,將紅裳席捲而出,毫不留情地摔摜在地面上,在黑曜石上落出片片鮮血,悽美地蜿蜒。
在眾人驚駭欲死的眼神中,舒亦楓不以為意地揮手,讓兩名弟子將飽受摧殘陷入昏迷的紅裳拖下,旋即步履匆匆地朝外行來,假面被日光籠罩。
我即刻閃躲入簷下隱蔽陰影中,望著那襲紫衣飄向東苑,鬆氣之下,便無聲跟蹤在兩名子弟身後,行至西苑石室之中,目睹佳人被鐵鏈鎖就。
我目送二人身影遠去,悄然行至地牢外,不動聲色地推開石門,以金簪解開紅裳的束腕鎖鏈,將一身鮮血淋漓的女子,輕輕攬入懷中。
幽藍輕紗上,頓時被染上了血腥陰霾。
我心痛不絕,以從屋中偷盜而出的治傷良藥,謹慎敷上她遍身傷口,她這才好些,平日裡蒼白寒素的面容,因這嗆喘,增添了幾分嬌豔粉潤。
“紅裳,你怎樣了?”
第四卷 第二百零八章 恩怨難斷(1)
她渾身猶如驚懼的小鹿一般瑟瑟輕顫,已是體無完膚,一枝滿天星的金步搖顫巍巍晃動,著一件重染涼緞緋紅紗裙,凜然高華,遠望宛如瓊臺仙子。
她有如蝶翼一般的眼睫微微顫動,緩緩睜眼,卻在目光觸及我的一剎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