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上的發,指卻被他突兀地抓住了,他怔怔地看著她的指,讚歎般說:多麼美的手指。然後,試探著用唇碰了碰手指,巧雲笑了一下,說:左左你這個壞孩子。
左左就笑了,用孩子般的微笑,輕輕地,在巧雲的手指尖上咬了一下。
巧雲突然說:左左,你多大了?
左左說:21歲。
巧雲彆著臉看了看店外,輕聲說:以後,你叫我巧雲阿姨。
左左愣了一下,跳起來,做要打她的態勢,巧雲一閃,躲過了,兩個人隔著椅子,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巧雲就蹲了下去,許久,沒站起來。
回家的路上,左左想了一下,巧雲比他大11歲,無端地,就惆悵了一下。
對於男人來說,有種莫大的悲哀是遇上了可心的女子不能愛,反之,對於女人來說,亦是如此,所以,巧雲才會笑得直不起腰。
有時,一些放肆的笑聲,其實是哭泣罷?左左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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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曬臺上的優美梔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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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而沉悶的暑假開始了,有時,左左會在樓梯口或院子裡遇見悠悠,悠悠總是很勝利很快活地望著他笑,彷彿在告訴他,她是不需被悲憫的,儘管她愛的男人是別人的丈夫,但是,她照樣很快樂。
有一天,他無意中上曬臺,才忽然想起,很久沒給梔子澆水了,沒想到,它竟然益發生機盎然了,只是沒有開花。
悠悠在家休息,她依在窗子上,咬著一隻泡泡糖說:喏,你什麼時候把這盆破花搬走?我總是夢見自己在黑夜裡站在這花盆旁犯傻。
她穿水綠色吊帶背心,露出整片整片的細膩胸脯,左左忽然覺得她很銀蕩,依在那裡的姿勢,像故意引誘他,他垂下了頭,說:如果你不喜歡這裡,可以搬走的。
悠悠吹起了一個巨大的泡泡:你終於和你媽站到一個戰壕裡去了?可惜,晚了,我在這裡已經住習慣了。
左左低著頭不說話,高高的柿樹上傳來了一陣聲嘶力竭的蟬鳴,許久,他聽見悠悠傷感地問:左左,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左左看著樹枝縫隙裡的天,點了點頭。
因為陳年?悠悠試探著問。
我覺得他把你弄髒了,你覺得他愛你嗎?
他對我的愛沒有你對我的愛乾淨也沒有你對我的愛那麼真誠,可是,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是擁有愛情的,這讓我很絕望,離開他,我就像魚離開了水。
可是,只有離開他老婆他才會有魚離開水的感覺,所以他才不肯離婚娶你。
悠悠忽閃著眼睛看左左,低低地叫了聲左左,然後說:左左,求求你了,你告訴我陳年是愛我的。
我不想撒謊。說著,左左就下樓去了,踩得樓梯咚咚直響,他想,愛情是不是就像一味蠱藥呢?
下樓後,他去找巧雲了,然後問她:愛情是不是一味蠱藥呢?
巧雲停下剪刀,碎碎的黑髮,雪一樣落在腳邊,她說:可能是吧,真愛就是如蠱藥。
那麼你吃過這種蠱藥麼?左左認真地看住她的眼睛。
巧雲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整個暑假裡,他幾乎天天來找巧雲,她忙的時候,他就坐在一壁,靜靜地看著她手裡的剪刀在各色的發上,上下翻飛,像只長著利齒的蝴蝶,很快,那發,就被她修剪得有款有型的了。
因為總是去,久了,就有顧客揚揚下巴指了左左問:這位是誰呀?
巧雲就流利答道:我弟弟。
然後,所有人臉上,就會浮現出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意。
左左並不反感,巧雲也不怎麼牴觸,偶爾有人把曖昧的影射說出了口,她才會巧笑嫣然地說:看你們,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我拿左左比親弟弟還親,我們之間乾淨得比純淨水都乾淨。
最初,左左在聽到這些話時,會紅半天臉,時間常了,大約也就喜歡了,在男女問題上,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強壯了許多。
巧雲很信任他,有時,需要他幫著做點事時,會打電話給他,左左總在放下電話後一躍而起,跑到美髮店,手腳利落地幫她將事情處理好,大多時候,巧雲是帶著欣慰的微笑,看他身手矯健地做事,或是拿一方柔軟而香氣四溢的手帕,一點點地粘掉他額上的汗水。
是的,不是擦,而是粘,象蜻蜓點水的輕柔似無。
她的冰箱裡總有喝也喝不不完的、永不重複的冷飲,待左左坐下,就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