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肺癌這種東西,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患病的人早已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
“閉嘴!”喬言攥著拳頭,語氣極重,那個字眼,糾痛著心。
“你要正視它,並且克服它,我們的一生會有很多的不如意,但只要不服輸地走下去,我們總能贏得勝利。”他咬著牙關,已經不顧一切,“先生,太太她很愛你,我看得出來,你也很愛太太,如果相愛,為什麼不給彼此一次機會,你與其坐在這兒抽菸消耗自己的生命,不如去告訴她真相!”
喬言捏著太陽穴,苦悶地搖著頭,“你出去。”
“先生,你並沒有背叛過太太,你應該告訴她,她流產的那一天,你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求醫,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幾乎難以動彈,可聽到她的訊息,還是馬不停蹄趕回去,你不是沒有為愛努力過!”
“別說了,”他打翻了桌面的菸灰缸,玻璃砸至地面的巨響猛然爆發,他的聲音比之更脆弱,“別說了,出去,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呆一會兒!”
私人醫生嘆了口氣,從手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擱在他的手邊。
“先生,告訴她真相,她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告訴她吧。”
腳步聲漸行漸遠,大門被緊緊地關上。
喬言看著那隻手機,嘴角慢慢湧上些許苦澀的笑意。
真相,坦白,堅強?
如果能說,他早就會去澄清,可現在,在她為自己的報復而快意時,突然去告訴她,囡囡,其實你本不該這樣任性,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蠢事?
還能讓她再一次為了自己而內疚而懊悔嗎,他做不到。
口袋裡,一枚冰冷的戒指光澤暗淡。
他隔著薄薄的布料去觸控它的稜角,如果他還對她說過什麼謊的話,就是這一件了吧。
秋逸,就是秋逸,他從未想過將之送給任何人。
他去找刀,仔細而小心地往上面寫字,像她曾經為他做過的那些一樣,幼稚而執拗地寫著。
囡囡,一個牢籠裡住著一個女人。
或許,他真的該放棄這個女人,讓她徹底奔向自由吧。
因為心中熱烈的愛慕,
問伊是否願作我的親密的伴侶
伊說:若非死別,
決不生離。
他的囡囡,他的愛情。
*
“真相,你有什麼真相我都不知道?”莫景深饒有興味地坐去秋逸的身邊,“說說看。”
秋逸咬著唇,許久才鬆了口,唇色卻已發白,“景深,你恨喬言,是因為覺得秋遙直到死,也沒徹底將他放下嗎?”
莫景深一怔,“說這個做什麼?”
秋逸並沒回答他的問題,“更多的,是因為你覺得他破壞了你們今後的幸福,因為他將你們的行蹤告訴了我爸爸,是這樣的嗎?”
莫景深冷笑兩聲,“算是吧……但現在不重要了,我並不想揹負著仇恨一輩子,他得到的教訓已經夠多了。”
“景深,如果我告訴你,告密的那一個不是他,是我,是我因為妒忌而告訴了家人,甚至在你們的車上動了手腳,又恰好出現在那條道路……你,會怎麼想?”
他的心被猛然一撞,“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秋逸雖然恨她姐姐,可她怎麼可能絕情到這副地步。
然而她又為什麼要承下一切的包袱,她說得沒錯,有人在車子上動過手腳,可他不記得曾將這件事告訴過任何人。
她紅腫的眼內湧上碎光,她無比虔誠地看著他,不停說著話,可他聽不清,耳邊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清。
只能從他嘴唇的張閤中,猜出她所說的話。
“景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現在還願意娶我嗎,還願意幫我報復喬言嗎?”
他猛然起身,熱血上湧,眼前一片漆黑。
踉蹌幾步,就快要跌倒,有人在耳邊嘶啞著喊他的名字。
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他最愛的女人離他而去。他想愛卻不能愛的女人,又如此殘忍。
他拼命維持著身體的平衡,甩開她的攙扶,大步地往外跑開。
至少要靜一靜,他告訴自己。
而當他站在喬言的門外時,已然醉醺醺的他,還是沒能安靜下來。
喬言一臉倦容地坐在沙發上等他,斜撐著身體,面前一碟子菸頭。
“請坐,”他指了指一邊,“來杯茶嗎?”
莫景深極大幅度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