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會議中心。
周衡志滿臉焦急地跟在其後,絮絮叨叨地囉嗦了幾遍,“我真的攔不住她,她鐵了心要走,黑著臉拖著箱子就往外去,剛剛打了電話給航空公司,剛好就有航班回內地,估計現在人已經在飛機上了。我是真攔不住她……”
喬言一路都沒吱聲,只是腳步略顯沉沉,冷著一張臉重回會議室,手按在門把上,久久沒開門。
他側臉望了望周衡志,語氣淺淺地吩咐道:“幫我call Joanna,晚上請她吃飯。”
而此刻,喬言和宋潔兒便是剛剛吃過飯,她提議出來兜風消食,他便從善如流地開了車。
起先,兩人具是無言,宋潔兒手撐著下頷,將車窗開了吹風。
那時,天際一隅還有太陽落山後微弱的一點紅光,像是希冀燃燒殆盡後的些許掙扎,最終,也還是要被黑暗吞噬。
街上的燈一盞接著一盞的亮起,無數螢火蟲的後囊,不同的只是發著柔和的或黃或白的光。
宋潔兒這才勾了勾唇角,覺得氣氛剛剛好,曖昧中帶著一點暖意,像這車內的溫度。
“言,還記不記得我們初次相遇的時候?”
她柔軟的手心覆上喬言微涼的手背,他的手極瘦,骨骼分明,包裹上時,卻又是那般的安全。
喬言不露聲色地降了車速,手脫了方向盤,按上變速桿,從而也就擺脫了她的手。
宋潔兒的眉眼凝了凝,一隻手不知該放在哪一處,最後抓住了自己的另一隻,還是繼續剛剛的那個話題。
“初遇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時間,我呆看風景沒注意,和你車子碰到擦了邊,你從車上下來時,我就愣住了,沒想到這世上竟真有這樣完美的男人。你還記得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喬言難得問了句,“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卻冷然的不像是真的感興趣。
“你說,‘小姐,我趕時間,有什麼問題請聯絡我的助理’,將名片扔我車前蓋上就走了。當時我想,這個男人真是個挑戰。”
接下來的故事就落了俗套,尚未成名的宋潔兒四處走龍套,一次慶功晚宴上,便又一次遇見了喬言。
他的女伴是圈內有名的社交女王,演過幾部片子,一直處在半紅不紫的地步。
宋潔兒只是出於女性的虛榮,不免多看了喬言幾眼。宴會結束後竟有自稱助理的男人找到她,給的那張名片上赫然寫著喬言的大名。
那時是他事業的上升期,卻是人生的低谷,從沒有一天看過他笑,無論用多大的力氣。
可依舊是快樂的,他陪著她做盡一對情侶該做的事,縱容裡也有寵溺。
——卻獨獨沒有哪怕一個承諾。
起先她還有所期待,覺得這不過是遲早的事,直到發現他的身邊一直都有另一個人。
她真正不能原諒的不是他瞞著她和其他女人有來往,而是,她才是那個第三人,被他當做擋箭牌去激另一個。
他們很快分了手,原本也不能叫做牽手,頂多只是各取所需,寂寞催化了荷爾蒙而已。
可她難以忘了他,卻沒本事讓他的疏離有絲毫改變。只能孩子氣的絆倒一個又一個男人,要他看看她的魅力——哪怕他不屑呢。
宋潔兒嘆出口氣,開了電臺,讓播音員的柔美聲音,暫時打破這陣寧靜。
喬言轉手又關了起來。
“言!”她低低地喊他,“如果你因為我今天去找她而生氣,大可以罵我一頓,但你不能這樣冷漠的對我!”
車子在一家高階會館前慢慢停了下來,喬言在位子上坐了片刻,隔了好一會兒,方才慢慢偏頭看向她。
“她對於我意味著什麼,你可能並不清楚……所以這次的事情,我並不怪你。”
宋潔兒驕縱然而有度,從心底畏懼著這個男人。哪怕他依舊沒有惱怒的顏色,她還是剋制不住地往後坐了坐,一直貼到車門。
“言,”她喊他,“你相信我,你根本不是愛她,你只是受不了自己道德上的審判,你只是想贖罪,明白嗎?”
“不需要,”喬言眼中的墨色彷彿又深了一度,“你該知道的,我有錢有時間,我玩得起……我只是不想再玩了。”
宋潔兒笑起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這樣一個男人,就為了哄她開心,而要收斂起自己,放棄一切快樂的享受,轉而去迴歸家庭。你想做什麼,做一個家庭婦男嗎?這簡直太可笑了!”
“是可笑。”喬言點點頭,慢慢說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