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爪子,我喝了聲:“滾!”這猴子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不解地望望我。我虎著臉又喝道:“滾蛋!”這猴子嚇了一跳,皺著眉頭眨眨眼,好象說:“這人怎麼不懂規矩?”它擺頭望望兩邊,立刻從兩邊跳上來兩頭狼狗般大的壯猴,胸肌發達,表情肅穆,嗓子裡低沉地咕嚕著什麼,徑直就來抓我的大書包。我心中暗想,這樣的傢伙要是五六個一齊上,我還真打不過。我於是掀開書包,掏出一柄水果刀,拉出刀身,將鋒利的刀刃在兩個畜生眼前一晃,罵道:“去你媽的!”這下它們都明白遇到什麼人了,頓時後躍數尺,但還不肯馬上就走。我逼上兩步,用刀指著它們說:“還不快滾!”它們這才撤圍而去。附近的群猴都用一種很悲苦很壓抑的眼神看著我,似乎說:“這人真沒勁,不給吃的就算了,還這麼野蠻,真自私,民族主義情緒太嚴重了!”我因為不戰而勝,也隱隱覺得有點愧疚,但心想,對你們這群強盜,不客氣就對了。這樣想著,順手把上午吃剩的兩枚沙果丟給了路旁的一個小猴崽子,心裡說:“你長大了也不是好東西,都是你孃老子教的。”那小猴崽子吃了一枚,另一枚被火速奔來的一隻少年猴子奪跑了。
我回頭去看師弟,他們都正被糾纏得苦。但他們性格不同,處境也就略有分別。我們的導師錢理群先生那時正研究唐吉訶德與哈姆雷特之比較,我就把大膽型的張海波叫做唐吉訶德,把憂鬱型的吳曉東叫做哈姆雷特。吳曉東那幾天掛念北京的女朋友,通訊又不方便,本來就心事重重,他似乎又想突圍,又想戀戰,所以給猴子們造成“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的契機。猴子們不但要他的東西,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