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政治部筆桿子是不少的,不需要我一力承擔,否則也不會照顧我到這種地方。所以,中將問起,我說一切都好,做不出什麼突出成績,但也不會出什麼岔子。中將倒也沒在意這些,偶爾就一些工作細節詢問一下我的看法,場面似乎就是一個簡單的領導下基層調研的活動。
最後,談到我的婚事了、談到了菱。
“你愛這姑娘嗎?”
“愛。”
“愛到什麼程度?”
“愛到死也不顧。”
“你以前這樣愛過別人嗎?”
中將的問題又讓我頓了頓,不過我想了想還是回答:“有過。”
“那麼那個姑娘呢?”
“得病去世了。”
“哦。”(中將說這話時的目光有了些變化,但我沒能及時看出來)
“結婚以後跟我去北京治療吧,你的病情新國已經告訴我了。”
“好,我也不想那麼早就死。”。
“伯父我不喜歡聽到這個字眼,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晚上,你就不用來作陪了,早點睡,明天一早用我的車去接新娘子。”中將轉身開啟宿舍門,拋給了我這麼一句話,但關門的時候有些悵然,我重新開啟門,望著他下樓的背影,想跟出去送一程,但又邁不開步,只能嘴上叫一聲“是”,然後很尷尬地喊“我一定聽您的早點睡,慢走伯父”。
到了晚上,依舊是“堂兄”和我睡一起,看起來他白天精力充沛,但熬夜不行,沒跟我聊幾句話就睡著了。我也很想睡,但實在睡不著,一者是熬夜寫稿子寫慣了,很少能在半夜12點前沾床,二者是還有很多事情都是未知數,心裡沉甸甸的,所以,起身走到窗前想透透氣。推開窗的時候,一輪明月清輝灑下,照得我更無睡意。
輕踏步、緩披衣,我下了樓,來到營區一處小花園裡,而手中則多了一把長劍。捏個劍訣,我舞開了手中的劍,時而滾翻防守,時而躍起出擊,腳步踉蹌間劍光森森縈繞周身。
需要說明的是,我並非從小習武,但卻是經常以此強身健體,尤其是到了機關以後。我形成這個習慣,源於自己還記得自己是從小兵爬上來的幹部,說啥都自覺比那些闖過高考千軍萬馬上來的幹部有差距,如果說腦力、知識系統上的差距無法急切裡平起平坐,那麼在體魄和耐力上一定要保持有優勢。而這粗淺武藝都是一個師傅教的——差一點成為我妻子、我心裡永遠裝著的她。在新生軍訓時的那個中秋晚會上,她的一趟醉八仙劍法讓人看得如痴如醉,後來她傾囊相授,加之我悟性不錯,總算有點形神兼備的樣子。
舞著舞著我不由感從心生、吟出一不搭調的詩來:浮生夢起渺如雲,壯心彈劍憾未平。自古蕭蕭易水上,多少浩歌伴月明!
這時,耳尖的我聽見花園草叢那邊有簌簌聲響,憑藉經驗判斷那不是一般風吹草動,應該是個人躲在那裡、現在想離開。
“是誰?出來!”
“呵呵,邱幹事好劍法、好雅興!”一個人影從半人高的黃楊樹叢里長身而起,光聽聲音和看個頭我就知道是誰了,是他,劉海波。
“劉大醫生,你怎麼回在這裡?深更半夜來我們分部宿舍區有什麼事嗎?”
“喏,還不是為你的事而來的。”他指了指自己腋下夾抱的一大堆資料。
“為我的事?”
“是啊,你馬上要轉院治療,而我明天要到外地開個會,這樣我必須趕在今天把有關你的臨床檢驗報告都整理了一下送過來,還有,以前我遇到的那個病例,雖然資料不知道怎麼就找不到了,但我曾經自己筆錄過一些、還曾經做過一些可能性的研究,所以,一併拿過來了,希望這些對北京專家們對你的診斷及治療能有幫助。”
“謝謝你,劉醫生。”我接過沉甸甸的一摞資料,心裡挺感動的,一直以為像他這樣有學識、有能力的技術軍官是瞧不上我的,更何況還有競爭菱夫君這一層微妙關係。
“別客氣,在我眼裡,你是我的病人,我有責任對你的健康負責。”
“劉醫生,明天你要去外地開會,這麼說,我和菱結婚,你不能來了?”
“是啊……這樣也好,省得我傷心。”
“劉醫生,其實……其實你和菱更般配。”
“邱幹事,你不能再這樣說。是,我以前是覺得我比你更適合菱,至少我們的肩膀比一比,我更相信我有力量保護她,但是,她畢竟選擇了你,我已經無話可說,而且剛才看了你一路醉八仙劍法,身手不錯,屬於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