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掌,面帶一絲遺憾。“看來我得走了呢。”然而他馬上又換上嚴肅的表情,“小君離下次要小心點啊!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盤也不是絕對安全!”
聞言,夏君離輕抿唇角,笑:“鳶尋的教誨,君離自當牢記在心。”
莫鳶尋也笑,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現在帶你走就太輕鬆了點。告訴寒殤罷,我等著與他一決勝負。”
言罷,他放開夏君離,身形突然拔高而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地無影無蹤。風在身旁呼嘯而過,黑衣被吹的獵獵作響。
莫鳶尋的嘴角掛著一絲笑容,帶著蔑視萬物的氣度。他的眼裡閃爍的是自信而嗜殺的光芒。寒殤,我們都是獵人。可是,到底誰更高明?這答案,值得一探!
寒殤,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呵。
夏君離站在原地,笑容另人如沐春風。他望向天空,卻是群星黯淡,東方啟明星微亮。
新的一天又即將到來。
那麼,當陽光撒滿大地的時候,黑暗是否還能籠罩萬物?
寒殤猛然睜開眼,不帶絲毫初醒的迷濛。他看向左手懷抱的位置,空蕩而冰冷。披上外衣,奪門而出。他的表情是從未見過的冰冷。
然他又馬上柔和下來。天幕之下,正有一人仰望蒼穹。星光撒滿他身上,好似這原本就是他散發的一般,柔和卻是耀眼。
這便是他的憶兒。
“憶兒。”他喚著他,於是夏君離便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眸是如猶如泉水般清澈通透。
寒殤像是要迷失在那片清泉裡。他慢慢走近他,受蠱惑般俯身在他的眼簾上印下一吻,柔情萬千。將人抱起,往回走。
“寒殤。”夏君離輕輕喚他,像是在嘆息一般,“於你而言,我是誰呢?”
“端木憶。你是我的憶兒。”寒殤依然面無表情,可是眼底卻浮現一絲可以稱之為溫柔的東西。
端木憶,夏君離。彼時他是夏君離,現在卻已經是端木憶。是否真有命運這東西?是否真如莫鳶尋所說,命中註定?
呵。夏君離笑,嘲諷而冷漠。“無論是夏君離或者端木憶,都不可能是別人的。”屬於夏君離的驕傲,是被眾人忽略了的。
寒殤停下腳步。當褪去柔情,表情愈加冰冷。然,夏君離並不在意寒殤突然散發的冷氣,他只是縮在寒殤的懷裡,嬌小的身軀看起來是異常柔弱。
“若真有命運……”他輕輕呢喃,帶著笑意,“……且看我如何顛覆這虛無縹緲的傳說罷。”
三日後,寒殤與夏君離回到端木山莊。這期間一路平靜,再無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
寒殤將人送回寒梅軒休息,卻一反常態沒有住下,只是望著夏君離的睡姿,最終拂袖離去。
那日起,寒殤與夏君離便像是有了隔閡一般。寒殤面上雖毫無破綻,心情卻是異常煩亂。需要思考,他想,便回到殤城。
此時已是六月。又到荷花盛開的季節。寒殤站在池邊,微斂眸子。
這是怎麼了?他問自己,卻無可解惑。什麼東西變了?是人?是事?還是……心?
微風拂過,帶著滿池荷花的馨香。如此熟悉的味道,如今寒殤卻覺得有些刺鼻。
到底,是怎麼了?寒殤揚起頭,面容比夏荷更為動人。他沉思良久,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不遠處遊人結伴而過,三五成群。殤城繁華依舊。
只是,再繁華,再美麗,寒殤的面上卻不再動容。
那麼,即便如此,又有何意義?
夏君離一手持白子,一手拖下巴。似在思索,然文老等待良久,也不見他有什麼動靜。反倒,似乎走神了。
“憶兒?”文老疑惑地出聲,成功喚回某人遊歷的神志。“憶兒有心事?”
“……”夏君離微微皺眉,搖搖頭,正要落子,卻見棋盤早已是黑子的天下。他無處可落。他笑,讚歎道:“文老棋藝高強,君離望塵莫及。”
言罷,也不顧文老欲言又止的神色,轉身回屋。
“……禮,憶兒怎麼了?”不遠處,黎燼與端木禮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黎燼握著端木禮的手,憂慮的心情慢慢平靜。
“……”端木禮亦是搖頭。猶豫良久,終究只嘆了一口氣。
午夜時分,梅雨城迎來一場暴雨。夏君離開啟窗。他看著窗外,雨夜是如同他的眼眸一樣的深沉。
忽覺疲憊,他把頭靠在窗臺上。任由雨水將自己淋地溼透。
繁盛中隱有悲傷。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