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盯了梁辛一眼。梁辛也低下頭一看。短短兩句話的功夫,高健已經用腳尖在地上劃出了五個字:西十里小亭。而且這五個字對高健來說都是反字。正對梁辛。
見他會意,高健來回踱步,將字跡抹掉後肥胖的身子一飄坐上滑竿。同時揮手道:“都隨我回去!”話音落處,道路兩旁身形晃動,幾十名青衣閃身撤退,隨著高健一起走了。
梁辛也不多想,頂著大木箱向西急行,到了十里之外略作打聽,很快便找到了一座荒僻的小小石亭。大約三四個時辰後,衣袂聲響,高健如約而至,尤其妙的是,他還帶了個食盒,酒菜齊備,此刻天色擦黑,他找梁辛吃晚飯來了。
梁辛大喜,也不用筷子,當下撕下半隻肥雞,啃了兩口之後才抬頭笑問:“我怎麼又變成犯人了?”
高健復出之後,對粱辛的事蹟也多有了解,可最根本的印象,還是兩個人並肩禦敵時建立的,在高健看來。梁辛的身手雖然不錯,可也還是凡間高手的範疇,此玄見他滿臉的無所謂,忍不住皺眉反問:“一年不見,功法精進了?”
梁辛吃的滿嘴油膩,點了點頭笑道:“大國師不好說,二國師千煌的話,應該打不過我。”
高健一口酒險些嗆出來。好像看怪物似的瞪著他,過了一會才長出了一口氣,嘆道:“難過,成了朝廷重犯,你也不當回事。”
高健只是隨口感慨,不料梁辛聞言後,一時間卻愣住了。
如果自己是個普通人,或者是個平凡青衣,九死一生之下從夫海迴歸中土,登陸後卻發現自己變成了朝廷通輯的重犯,恐怕立刻便會呆立當堂,驚怒交加。
現在自己卻根本不當回事,除了隱隱有些憤慨之外,更多的是覺的此事有趣。而那份憤慨的原因也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獲罪,而是因為現在的罪犯身份,讓自己想起了罪戶出身。
小罪戶長大了,就應該變成個,罪犯!與其說是憤恨,到不如說是叛逆。
歸根結底,自己不把朝廷的通輯放在心上,就一個原因:不怕!
朝廷的力量奈何不了自己,就算調來一支軍隊,自己要考慮的也僅僅是:撤而不戰,還是揮動紅鱗把他們都殺了。
以為強了。所以就不在乎了。
恃強亂法,以武犯忌”這樣算來。自己也變成了先祖梁一二要搬的那座山了。
修士無視凡人的死活,所以該殺;凡人不把罪戶當人,是不是也該殺。
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眼界自然也就不同。搬山的人,何嘗不是其他人眼中的山。
梁辛的腦子裡亂哄哄的,三個字:想不通。
高健見他皺眉不語,臉上的神色一時一變,越來越難看,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把手裡的酒瓶向他面前一遞。
梁辛一驚,卻未醒,伸手接過酒瓶,目光迷惘地望向了高健。
雖然戰力遠遜,可在見識上,高健比著梁辛要廣博太多了,迎上他的眼神之後,高健笑著搖頭:“讓你不明白的事情,我更不會明白,不過,”
說著,高健頓了頓,聲音沉穩而響亮:“一年前,初見時你我戰力相若,短短一年後,六步年煌都不是你的對手了,實力精進是好事,可我聽說,如果進步的太快,心性便會亂!此剪想不通的就想不用想了,等遇到高人,請他點化。”
文人考學升官、武者循序苦練、修士層層修煉,每個人的境界,都是在日積月累中緩緩提升的,一般而言,有什麼樣的成就,就會有什麼樣的心境和眼界。
可梁辛在短短的一年之間,從勉強三步的修為,直接躍升到現在對上逍遙境宗師也毫不畏懼,提上來的何止一個層次!
就彷彿一個乞丐一夜醒來,突然變成了皇帝,接下來必然會朝綱大亂、民不聊生,乞丐自己遲早也會變成個穿著龍袍的瘋子。
高健的提點,算不上醒瑚灌頂,可也讓梁辛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躁動都壓了下去”片刻之後,梁辛對著高健微笑點頭:“謝謝!”
高健冷曬:“酒還我!”
“先說說,我怎麼就成了通緝重犯了?”梁辛牢牢抓著酒瓶,一點沒有歸還的意思。
第一三五章 我是公雞
“今年初,大致三堂會審後一個月左右,東海乾掌門朝陽真人,率領門下百餘弟子直衝皇城!”
梁辛愣了愣,低聲叱喝道:“朝陽的狗膽!”
雖然熙宗皇帝看上去挺喜歡他。梁辛也不能算是個保皇黨,或者說。對朝廷也未必有什麼好印象。可若真把中土世間劃分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