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便宜了他。”
達虎低聲道:“可能是他覺得就算跑出來也難逃一死,所以不肯出來。”
普阿蠻輕輕搖了搖頭,沉聲道:“哼,彭無望絕不會閉目等死,他是那種臨死之前仍要咬人的猛獸。他一定找到了逃生的通道,難道……”他腦中靈光一閃,斷然喝道:“所有人搜尋方圓百丈之地,木屋之中一定有逃生的密道。”
他的話聲剛落,在遠處的曠野中突然響起了眾人再也熟悉不過的清嘯,剛才在火焰教眾的箭雨中逃得一條性命的金色神馬赫然出現在木屋南側那片陡峭光滑的草坡之上。
只見牠稀溜溜打了一個響鼻兒,輕輕鬆鬆地一個飛躍,彷彿一條金色的蒼龍從數十丈高的坡上飄飛了下來,行得二十餘丈,四腿緩緩落在草坡上。
草坡奇滑無比,金馬的四條腿剛一沾地便行雲流水地又滑出去八九丈,緊接著牠泰然自若地再次起躍,恍如探爪雲龍,從半坡處高高飛起,朝著普阿蠻撲去。
牠的姿勢勇猛而美觀,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高貴優雅的從容意態,令人看得目眩神迷。在場的每一個塞外武士都對著這匹神馬發起呆來,即使冷酷深沉的普阿蠻,也有片刻的失神。
就在這時,普阿蠻身畔十餘丈遠處的土地,突然發出“波”的一聲,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掌彷彿從地獄中探出的鬼爪,猛然伸出地面。這隻手掌皮破肉爛,傷痕最深處,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白花花的指骨,任何人乍見之下,都有見鬼之感。
普阿蠻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肌肉在一瞬間崩緊了,因為他發現,東突厥三王子曼陀的坐騎,離這隻手掌不到十丈之遠。
金色神馬刮動風聲,衝到了他的面前,前蹄一揚,照著他的胸口踢去。
十幾丈外的那隻鬼爪般的手掌,在地面上猛的一按,一蓬鬆軟的泥土宛若湧泉浪花般向上翻起,彭無望肩扛著姜忘的屍體一身是土地從地底衝了出來,他那血紅如鬼的雙眼,已經死死地盯住了十丈之遠的曼陀。原來,這個倔強的青州少年竟然活生生用一隻左手,挖出了長達十數丈的一條地道,從木屋內脫困而出。
普阿蠻一個快若脫兔的側身疾旋,和那奔雷一般撲過來的金馬擦身而過,那一雙前蹄擦過他的胸膛,令他隱隱作痛。但是此時他已經無暇顧及,因為他看到彭無望已經朝著曼陀撲了過去。
“保護三王子!”普阿蠻斷然高聲喝道,黑色雙燕閃電般脫手而出,沒有襲向彭無望,反而削向曼陀胯下受了驚嚇,正在原地打轉的坐騎。
那雙燕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曲線,輕輕巧巧地在曼陀馬臀處劃出兩道傷痕。曼陀那匹戰馬也是東突厥一等一的良駒,此時受了傷,立時以為是朝牠撲來的彭無望所為,稀溜溜驚叫一聲,四蹄撐地,一瞬間掠出八丈之遠,再接著一躥,身子已經在二十丈之外。
這樣緩得一緩,達虎、羅樸罕、鐵鐮、鐵嵐、可戰、跋山河以及屠南隊所有精銳四下趕來擋在了彭無望的面前。火焰精銳的箭陣團團圍在他的身後,無數枝利箭瞄準了他的全身要害。
彭無望雙目如火,急切間大喝一聲,響如雷霆,身子前傾,宛若飛虎般朝前飛躍而出,肩扛著大哥的屍體,想要跨過面前眾高手組成的人牆,朝著曼陀追去。
“呵!”可戰、跋山河、鐵鐮和鐵嵐同時從馬上直起身,高高竄起,意圖將彭無望在空中截下。達虎與羅樸罕猛催坐騎,想要上前,趁彭無望人在空中,將他橫刀砍翻在地。
炸雷般的清嘶聲再次在耳邊響起,達虎和羅樸罕的戰馬咆哮一聲,竟然一齊做起了老虎跳。二人哪裡還顧得上殺敵,連忙手忙腳亂地控制韁繩。
就在這時,彭無望已經半空中一腳踏在達虎的頭顱之上。這一腳重若千鈞鐵錘,達虎只來得及“波”地吐出一口鮮血,就歪歪斜斜地摔下馬來,一命歸陰。
憑這一腳借力,彭無望的身子又高飛了尺餘。但是,他連續奔波了整日,剛才又屏住呼吸,挖掘出十幾丈的地道,體力透支得太多,在踏死達虎之後,已經後繼無力,縱躍的距離大大減少,還沒有越過人牆,就已經朝下落去。
看出彭無望的不濟,可戰等高手眼中紛紛露出喜色,刀槍齊舉,橫在空中,只等將墜下來的彭無望在半空拆成八塊。
“呸!”彭無望默默吐出一口血水,緊緊攬住扛在肩頭的大哥屍體,不甘心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就在這時,一道黃光驚鴻一閃,彭無望忽然感到胯下一緊,身子彷彿騰雲駕霧一般高高揚起。
恆州輕柔的晨風吹拂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