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也是一樣。”
“謹遵三王子號令。”普阿蠻洪聲道。
彭無望在門口觀望了很久,發現圍困在屋外的胡族武士不但沒有急於發起攻勢,反而開始分批撤走,只留下了數百名黑衣武士手持強弓硬弩,嚴陣以待。
他想不出他們想要幹什麼,便不去理會,走回土炕之側,跪在大哥的屍體面前,低聲道:“大哥,三弟我到了這步田地,再也不能繼續護住你的遺體。我就在這木屋裡,挖地三尺,將你落葬於此。若是天可憐見,我能夠生還恆州,他日定當重回此地,將你移葬入我彭門的風水地穴之中,讓你享有永世安樂。”
言罷,他跪在地上,朝著土炕,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五指曲張,朝著地面挖去。木屋中的土地經過雨水浸潤,十分鬆軟,加上彭無望手重力猛,氣力悠長,只片刻工夫便掘出了偌大一個土坑。他來到大哥的屍體旁邊,跪下身,將其打橫抱起,緩緩放入新掘好的坑中,伸手輕輕捧起坑旁的泥土,準備為他蓋在身上。
就在此時,一片喧譁聲從屋外響起,無數腳步聲飛快地朝著木屋靠近。
彭無望心中一驚,連忙衝到房門前,透過木頭的縫隙朝外觀看,卻發現無數肩扛柴草的突厥高手從四面八方急奔而至,來到木屋前一丈之地,抖手一甩,將大捆大捆的柴草丟到了木屋四周,然後異常小心地互相掩護著交替後退。
看到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彭無望的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這些年來的搏命廝殺,除了給他掙來些許聲名之外,也讓他在敵手們的眼中化為了人人驚懼的凶神。
“呵!”普阿蠻的一聲兇猛吼叫將他從沉思中驚醒,他抬眼觀看,發現屋外所有的弓弩手同時換上了裹著油布的火箭,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微弱的晨曦中格外怵目驚心。
“他們要將我燒出屋門!”彭無望腦中電光一閃,連忙退到土坑之側,手忙腳亂地捧起大把泥土,朝著大哥的屍體上蓋去,想要在火起之前,將大哥安葬。
就在此時,霹靂崩雷般的弓弦聲齊刷刷地響起,數百枚火箭四面八方射中木屋的四壁,其中數十枝箭勢如破竹地穿過牆壁,朝著彭無望射來。熊熊烈火在火箭的點引下將木屋團團圍住,猙獰湧動的烈焰舔著四周的木牆燒進屋來,嗆人的濃煙在空中瀰漫。
彭無望猛的揮動隨手抄起的竹椅,將朝他射來的數十枝箭一一擋開,仍然有幾枚鐵箭來得太快,躲閃不及,射中了他的肩肘臀臂等肉厚之處。幸好這些箭枝被木牆所阻,速度勢頭有所減弱,否則必然透體而過,造成更加嚴重的傷害。
彭無望咬緊牙關,忍住劇痛,探頭望向屋外,發現普阿蠻指揮著一批弓箭手將箭頭指定了木屋的頂棚,另一批弓箭手則再次換上火箭,準備繼續朝著木屋攢射。
彭無望當機立斷,縱身一躍,跳入自己剛才挖好的土坑,躺在大哥屍體的身側。他剛剛躺好,鐵箭入木所發出的奪奪響聲爆豆般響起來,可以想像就在這一剎那,有將近百餘枚利箭射中了剛才他用來遮擋箭雨的竹椅。只聽得一聲竹木爆裂的脆響,四分五裂的竹椅殘屑四外飛濺,落了彭無望一臉。
他喃喃罵了一句,用手抹去臉上的竹屑,抬頭觀看,發現四周熊熊的烈焰已經到達了木屋的頂棚,再過得片刻,整座木屋就要坍塌下來。木屋外的塞外武士們狂熱地吶喊著,嬉笑著,彷彿在嘲笑困死房中不得而出的自己。
濃煙燻得他涕淚直流,不斷咳嗽,四周火焰的高溫令他的毛髮俱都捲曲變形。他咬牙看了看被火焰環繞的屋頂,突然冷笑一聲,將大哥的屍體抱起來,沉聲道:“大哥,那些胡人以為憑一座木屋就可以困住我們兄弟,那就讓他們看看我中原豪傑到底有幾分本領。”
第七蓬火箭劃出優美平弧,射在早已陷在滔天火焰之中的木屋之上。木屋的東牆首先承受不住火焰的燒灼,發出一陣隆隆的轟鳴,頹然倒下。緊接著和東牆連線的北牆也支撐不住,在火焰中緩緩傾倒,被大火燒穿的頂棚,畢畢剝剝地爆響著,帶著大團大團的火焰朝地下墜去。整個木屋此刻完全被滔天的烈火淹沒了。
曼陀、普阿蠻、箭神兄弟、可戰和跋山河面色凝重地觀看著木屋漸漸在火焰中化為灰燼,沒有人說一句話。
良久,曼陀咳嗽了一聲,道:“那麼,就這樣把他燒死了?”
在他身側的羅樸罕沉聲道:“如此大火,便是渾身是鐵,也要燒熔。那個彭無望這次死定了。”
曼陀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豫之色:“哼,想不到他是個孬種,竟然不敢從屋子裡跑出來。就這麼被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