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腳上都長了凍瘡,這大概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癒合。
蘇芮還好一些,她穿的衣服多,反而是莫梵亞,因為一直在挨凍,情況比蘇瑞嚴重多了,被找到的時候,連脈搏都變得很微弱,尤其是雙腳。他把鞋子脫給了她,他的雙腳則被完全凍僵了,再遲一些發現,只怕會完全報廢,現在的情況也糟糕的很,腫得那麼高,估計要坐好幾天的輪椅了。
蘇瑞還能下床,她走到莫梵亞的床邊,看著他綁著繃帶、翹得高高的腿,不知怎麼,突然很好笑,“如果真的瘸了,就娶不到老婆了。”她說,“以後可不能就這樣高風亮節了。”
真的好險。
莫梵亞很輕柔地看著她,微微地笑著,並不接話。
蘇瑞明白他的潛臺詞。
在他們失去意識時的最後一句話,她還記得,他也記得。
現在,他們都還活著。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才是今日生。
“……你說,小時候沒有朋友,是真的嗎?”蘇瑞開始沒話找話。
這些事,可是莫梵亞自己爆料出來的,不是她八卦。
莫梵亞有點郝顏,“是,從小就不討人喜歡。”
蘇瑞一頭黑線。
其實,在斯冠群那件事上,蘇瑞對莫梵亞撒謊了:她是真的不記得,或者說,記得的只是片段,那個人音容笑貌,說過的話,燭光,還有saxphone。想起的時候,新舊好像丟失了什麼,空落落的。
她愛過那個人,她的身體還殘留著愛過的記憶,也許至今任然愛著,用她無法意識的方式。她知曉他的一切,她明白一切的前因後果,可是,還是有什麼東西丟失了,也許,唯一需要的,就是見一面。
只要再見一面,她才能找出來,那空洞後面的原因,才能真正意識到,自己丟失的到底是什麼。
而對莫梵亞……
蘇瑞也不再是心如止水了。
就像莫梵亞所說的那樣,他們都活著,為什麼不能再多一次機會?
一個重新開始生活的機會。
她還需要時間,時間會潛移默化地成全一切。
世事如水,流走的,湧來的,奔流不息的,都是生命的吟唱如風。
雪後的天空藍的如此純粹,凝視久了,幾乎有著讓人落淚的力量。
她自嘲自己的感傷,目光剛收回,便聽見莫梵亞在身後叫她,“蘇瑞。”
她轉過頭。
坐在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