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眼見著,大雪將至。
蘇瑞又往前走了一些,可是,四周的數目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她腳下的土地,也是從最開始的那種田間小道,變成了泥濘,慢慢的,連道路都快找不到了。
她進了密林深處。
周圍的樹木也高達繁茂,蘇瑞抬起頭,只看到被樹枝篩碎的天空。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風越來越大,天氣越來越冷,蘇瑞手邊沒有任何通訊設施,她很清楚,如果雪真的下來,自己即將面臨的,不是再也找不到路的危險,而是會凍僵。
她的外套不算厚,裡面只有一件浴衣,牛仔褲,靴子裡面倒是有一些絨,卻也不厚,現在她已經覺得很冷了。
蘇瑞將速度緩了下來,當務之急,她要找的人,是一個可以躲避風雪,足夠保暖的地方。
這樣又走了一段路,天色越來越陰沉,眼見著馬上就要下大雪,蘇瑞還算幸運,她看到了不遠處一截樹幹,也許是在之前一批伐木的時候,被人砍倒,但是因為太短,所以沒被人搬走。而樹幹與地面之間,尚隔著一個空隙,就好像一個天然洞穴一樣。
雪已經往下飄了,鵝毛般的大雪,轉眼間,便紛紛揚揚地遮蔽了一切。蘇瑞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只得暫時縮到那個樹洞裡,對著手心哈里哈氣,等著雪後再走。
這個位置地勢偏低,擋住了一部分風,雖然還是很冷,但比之前的能夠忍受一些了。
雪就這樣一直紛揚著,彷彿沒有停的趨勢,甚至越來越大。
見四周還是沒有人煙的跡象,蘇瑞更深地往樹洞裡縮了縮,她將衣服又緊了緊,哆嗦得嘴唇 發顫,寒冷如有實質的利刃,透過衣服,一陣緊似一陣地往裡鑽。
天色眨眼就暗透了,雪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個月份,還有如此大的雪的。
就像Alex說的那樣,never say sorry;因為真的真的不需要
於Alex,她是那個被寵得無法無天的人。
於她,那個人就是莫梵亞,她惱過愛過恨過疏遠過虧欠過,卻仍然不需要他的道歉。
“為什麼還要出來找我?”她知道自己推不過他,也不浪費體力了,蘇瑞一面往他的身側靠了一些,用自己的溫度為他取暖,一面低低的問。
她留下紙條,讓他徹底忘記自己,為什麼他還要冒著大雪來找她?
“……你說什麼傻話。”想起那張紙條,莫梵亞也不是不生氣的,不過,末了,他只是苦笑,雖然氣憤,卻無可奈何,“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說不存在就不存在。——就算你真的討厭我,不想再見到我,我以後會遠遠的躲開,可是,不要說不認識,或者對方不存在的氣話,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
“梵亞。”見莫梵亞有自我檢討的趨勢,蘇瑞不得不叫住他,“別說了。”
在所有的事情裡,如果真的要說對與錯,她也佔了很大很大一部分,怎麼能全部由他來承擔?
為什麼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這個人還是有種善良到傻氣的感覺,就像當初抱起丟丟的時候,那彆扭的,卻讓她砰然的傻氣。
“好,這麼冷,應該說點開心的事。我……今天已經找過那個人了,雖然沒找到,不過,卻打聽到了許少白的位置,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把地址給你。你是自由的,是我突然秀逗了,腦子壞了,才想著關著你……”莫梵亞的嘴唇還在哆嗦著,笑聲破碎,卻有著久違陽光的感覺。
蘇瑞心口一悸,不知為何,覺得很痛很痛。
為他此時那抹如白雪般的笑容。
為他的自嘲。
她伸出手臂,抱著打著冷戰的他,將自己覆在他的身上,全部的溫暖,全部的重量。
莫梵亞怔了怔,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背上,外面冷風呼嘯,連彼此的擁抱如此寒冷。 可是心跳還是清晰的,怦怦怦怦,彷彿從未像此刻這樣接近過。
“不要消失,不要輕易說離開。蘇瑞,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夠平安,你就當自己已經思過一次了,就算你欠了那個人,人情也好情愛也好,你為他犧牲的也不少了,現在,把命也還了他,夠了,足夠了。……如果活著,我們就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抱緊她,在她耳邊,低低的,低低地,呢喃。
蘇瑞眼眶一熱,有什麼落了下來,在臉頰上凝結成冰。
他們別人找到的時候,幾乎都失去了知覺。營救人員很快將他們送到醫院,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搶救,才算脫離危險,只